更远处,在通道侧壁一处凹陷的金属壁龛里,赫然端坐着几个石质雕像!
雕像的材质并非普通的石头,而是一种带着金属冷光的暗灰色岩石。当陈忘川的目光触及其中一尊雕像的面容时,他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那尊雕像的面容…赫然像是中年后的他自己!
雕像的“陈忘川”面无表情,眼神空洞而冰冷,带着一种被岁月和某种力量彻底磨灭人性的麻木。
更让他血液冻结的是——雕像的右手,提着一颗栩栩如生的、属于葛云衣的石雕头颅!而在他脚边,跪伏着一尊体型肥胖、身上鳞片正在剥落、表情痛苦绝望的…石雕胖子!
那场景,如同来自地狱最深处的预言,冰冷、残酷、充满了无法逃脱的宿命感!
就在陈忘川被这骇人景象冲击得心神剧震的瞬间!
“不要看,快走”葛云衣忽然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
流沙瀑布边缘的“彭加木”,那覆盖着鳞片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了一阵极其沙哑、干涩,仿佛几百年未曾开口的摩擦声。
那声音并不响亮,却如同带着某种穿透时空的力量,清晰地回荡在陈忘川的脑海中:
“别…回…来…”
声音艰涩,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挣扎。
“…这…里…是…循…环…的…起…点…”
话音落下的瞬间!
“彭加木”猛地抬起那只覆盖着鳞片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把锈迹斑斑的地质锤,狠狠地砸向了脚边那块漆黑的晶石!
“铛——!!!”
锤石相撞,发出的却并非金铁之声,而是一种如同宇宙初开、时空崩碎般的恐怖轰鸣!
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的、毁灭性的白光,瞬间从那碰撞点爆发开来!
光芒所及之处,金属通道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湮灭!流沙瀑布被蒸发!空间被扭曲!时间仿佛被拉长又压缩!
陈忘川、胖子以及他背上的葛云衣,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撕裂一切的巨力狠狠撞在身上!意识如同被投入了粉碎机,瞬间被那纯粹的白光彻底吞噬!
“……”
“……”
不知过了多久。
意识如同沉入深海的碎片,艰难地一点点拼凑、上浮。
刺目的阳光灼烧着眼皮,滚烫的沙砾摩擦着皮肤。干燥、灼热、带着尘土气息的空气涌入鼻腔。
陈忘川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冰冷诡异的金属通道和菌丝肉芝,而是…一片广袤无垠、黄沙漫天的戈壁!
他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干涸龟裂的古河道旁。
河床底部裸露着灰白色的卵石和枯死的红柳根。远处,几株顽强的骆驼刺在热浪中摇曳。
胖子就趴在不远处,哼哼唧唧地蠕动着,似乎也在苏醒。他背上…空无一物。
“葛云衣?!”陈忘川心头一紧,猛地转头四顾。
只见在河道稍高一点的背阴沙丘下,葛云衣静静地躺在那里。她身上的伤口依旧狰狞,气息微弱,但似乎比在金字塔内稳定了一些。
她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仿佛在沉睡中依旧与某种巨大的恐惧搏斗。
阳光炽烈,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陈忘川的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
他抬起手,看着掌心被沙砾磨出的血痕,又望向远方那无边无际、如同凝固的金色海洋般的塔克拉玛干沙漠。
“别回来…这里是循环的起点…”
“天在下,地在顶…”
菌化的自己…提着头颅的葛云衣…剥落鳞片的胖子…
还有那沙哑的、仿佛来自时间尽头的警告…
这一切,究竟是幻觉?是预言?还是…另一个更加庞大、更加绝望的循环的开始?
“有些事,必须要弄个明白”陈忘川拿起短刀,走向葛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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