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充斥着复制、吞噬、记忆污染和亵渎造物的黄泉之眼深处,这个问题显得格外沉重而绝望。
陈忘川沉默了。
他缓缓摇头,动作很慢,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无法解答的困惑。扫过葛云衣苍白失血的脸,最终落回胖子充满血丝的眼睛里。
“我…不知道。” 陈忘川的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迷茫,
“记忆塑造了我们,但…仅仅是记忆,就能定义‘谁’吗?当一个人的意识被撕碎、被污染、被强行塞进一个由菌丝和邪能构成的躯壳里…当它只剩下执念和蛊惑的本能…”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仿佛在凝视一个无底的深渊:
“那团被供奉在刺猬木盒中、由萨满真菌培育了不知多少岁月、能复制万物、吞噬生命、蛊惑人心的“太岁肉芝”…其最核心、赋予它“意识”与“神性”的本源
这邪异的肉芝,早已不是单纯的菌类聚合体。它是远古萨满培育的禁忌真菌,在漫长岁月中意外捕获并融合了某个人的右脑(或许还包含了他部分执念和知识),形成的一种扭曲的、共生的、拥有部分人类思维模式和可怕生物能力的——“共生邪神”!”
葛云衣的话深深的震撼着我和胖子,我没有说话,木讷的走向那个刺猬形木盒,直觉告诉我里面还有东西,指引着我打开。
“老陈 你干嘛!”胖子大喊道。可是我如同被催眠了一般。
我手中短刀的寒光一闪!锋锐的刺尖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撬向那空荡荡的刺猬木盒底部!
喀!
一声轻响,盒底一块看似浑然一体的厚重底板,竟被我用巧劲和短刀的撬力,硬生生撬开了一道缝隙!下面果然有一个隐藏的、极其狭小的暗格!
没有预想中的机簧毒箭,也没有宝光四溢。暗格内空空荡荡,只有盒底最原始的木质内壁上,用某种早已干涸、却依旧透着暗沉不祥光泽的**粘稠液体**,写下了两行扭曲、癫狂,如同用指甲抠刻出的字迹:
“杀我者即救我”
“1980.6.17 葛云衣于此弑神”
两行字,构成一个冰冷彻骨、充满悖论与绝望的终极反转!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
“1980年6月17日…彭加木失踪那天…”陈忘川的声音干涩沙哑,
他看着那日期,又猛地看向地上散落的科考队徽章,一个恐怖到令他灵魂都在颤抖的猜想瞬间成形。
“弑神…‘神’…”陈忘川死死盯着那团刚刚吸附在胖子胸口、搏动着、散发着无尽邪恶与贪婪气息的“人脑”肉芝,又看向暗格内的血字,
最后,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刺向了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身体微微摇晃的葛云衣!
“你四十年前来过这里”
“没有!”葛云衣平复了一下心情,淡淡的说道。
“老陈!你是被吓傻了吗?四十年前,葛大仙才多大,更何况她才二十多岁!应该是重名”胖子这时候说道。
“难道真的是巧合!”陈忘川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杀我者即救我”——这血谶,是谁残留的意识?还是是这“共生邪神”扭曲逻辑下的陷阱?
“小心”葛云衣大喊,只见一道微弱的红光瞬间钻进陈忘川皮肤。
陈忘川的目光猛地再次扫向那个刺猬木盒的暗格——盒底,那两行用血写就的悖论谶言,**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然而,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却瞬间爬上他的左手背!他低头看去——
只见自己左手手背上,一小块皮肤(红光射入的地方)竟变得如同初生婴儿般**娇嫩、光滑、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粉红色**!
而在这块“婴儿化”的皮肤中央,两行细小的、如同用最细的朱砂笔写就的暗红色字迹,清晰地浮现出来:
**“杀我者即救我”**
**“1980.6.17 葛云衣于此弑神”**
血谶,竟如跗骨之蛆,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就在这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录音机卡带的杂音,从那团僵死的肉芝化石内部传来。
紧接着,一个断断续续、充满了强烈电子干扰杂音、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感的**中年男声**,如同幽灵的低语,在死寂的祭坛上幽幽响起:
*“沙沙…罗布泊…沙…地下…沙沙…城…钥匙…在…”* (一阵剧烈的电流杂音)
*“…沙…它们…要…重生…沙沙…阻止…必须…沙…”*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沙…葛…小心…沙沙…双鱼…是…沙…骗…”* (录音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模糊不清,彻底被杂音吞没)
这声音…虽然失真严重,但那种知识分子特有的腔调和吐字方式…
“那个在石头里低语、录音里警告的…声音是彭加木吗?”胖子睁大双眼。
“如果就是他呢?”陈忘川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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