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厮杀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当最后一具从黑暗中扑出的童尸被葛云衣一刀精准地刺穿脊椎要害，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惨嚎瘫软在地时，整个甬道…终于…死寂下来！

只有满地粘稠、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汁液在缓缓流淌，以及三人如同破风箱般剧烈无比的喘息声！

“噗通！” “噗通！” “噗通！”

三人再也支撑不住，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背靠着背，重重地瘫坐在冰冷、湿滑、浸满了腥臭黑汁的地面上！

背心相抵，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心脏如同战鼓般疯狂擂动的震动！

胖子整个人像是从墨汁里捞出来的，浑身上下沾满了粘稠腥臭的黑汁，连眉毛头发都糊在一起。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烈的腥臭味，感觉肺都要炸了：

“呼…呼…他…他奶奶的…总…总算…杀…杀完了…胖爷我…我这条命…算是…算是捡回来了…”

我也好不到哪去，左臂旧伤处传来钻心的刺痛，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喉咙里全是血腥味。

我靠着胖子宽厚（且湿漉漉）的后背，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快没了，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水…水…”

葛云衣坐在两人中间，背脊依旧挺直，但呼吸也明显粗重了许多。她默默地解下腰间的水壶，自己先灌了一口，然后递给身后的陈忘川。

我接过，又递给胖子。三人就着这唯一的水壶，轮流灌了几口冰冷的水，才感觉快要冒烟的喉咙稍微好受一点。

劫后余生的巨大疲惫和浓烈的腥臭几乎将他们淹没。三人背靠着背，瘫坐在由碎裂石蛋、青灰残肢和粘稠黑汁组成的血腥沼泽里，一时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在死寂的甬道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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