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葛云衣的话虽然玄奥,但点出了关键——“机关磁枢”!
我猛地蹲下,不顾那诡异倒流的沙子带来的强烈不适感,抓起一把沙子,仔细感受。
果然!沙粒中夹杂着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磁性颗粒!再环顾四周地形,这片区域看似平坦,实则微微凹陷,如同一个巨大的、无形的漏斗!
“漏斗…磁力…倒流…”我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猛地抬头看向葛云衣:
“利用磁力形成倒流沙场?这是…墨家的机关术?!”
葛云衣微微颔首,肯定了我和她共同的推测:“正是。以特殊磁石布阵,改变地磁,引动沙中铁屑,形成逆向流动的沙涡,困杀闯入者于无形。看来墨家,也曾踏足此地。”
墨家!那个以机关术和守城术闻名、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古老学派!
他们竟然在这片死亡沙漠的深处,留下了如此诡异恐怖的防御工事!这库木库都克,究竟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值得墨家动用如此手段?
“那…那怎么办?”胖子急得团团转,看着脚下那些还在不知疲倦向上“爬”的沙子,感觉浑身发毛,
“咱们总不能被这沙子给活埋了吧?老陈,快想招儿啊!”
葛云衣的目光扫过我们狼狈的吉普车,最终落在我身上,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下车,弃车。往相反方向走。”
“相反方向?”我和胖子都愣住了。
“磁性相斥。”葛云衣言简意赅,指向吉普车的金属车身。
“铁器在此地是累赘,被磁阵牢牢吸附。我们要利用它。”
她随即看向胖子,“把所有金属物品,尤其是铁器,集中起来。刀、水壶、工具…还有,车上的收音机,拆下里面的磁铁喇叭!”
胖子虽然不明所以,但对葛云衣有种本能的信任(或者说畏惧),立刻行动起来。
他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翻出匕首、军用水壶、小铁锹头,又冲到车头,用蛮力硬生生把那破旧收音机的塑料壳掰开,抠出里面一块黑乎乎、沉甸甸的圆形磁铁喇叭。
葛云衣接过胖子递过来的所有金属物品,动作麻利地将它们分散塞进我们三个人的背包里。
尤其是那块磁铁喇叭,被她用布裹了几层,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背包最底层。
然后,她又让我们每人尽可能多地抓取那些正在倒流的、含有磁性颗粒的沙子,同样塞进背包。
“背包成了简易磁体,与地下的磁阵形成斥力场。”
葛云衣一边快速整理,一边解释,“跟着我,向沙流‘来源’的反方向移动,利用斥力抵消吸力,方能脱困。走!”
她话音一落,率先背起沉重的背包,朝着与沙流方向完全相反的位置迈步。
说来也怪,当她踏出第一步时,脚下那些原本向上倒流的沙子,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屏障,微微停滞了一下,流势明显减弱!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异和希望。不敢犹豫,立刻背起塞满了金属和磁沙、变得异常沉重的背包,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葛云衣身后。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背包像两块巨大的磁石,沉重无比,并且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地底深处那股强大磁场的拉扯和排斥,两股力量在身体周围无形的角力,让人步履蹒跚。
脚下的沙地也变得更加诡异,时而感觉被吸住,时而又被无形地推开。
葛云衣走在最前面,身影在弥漫的沙尘中显得有些模糊,却异常坚定。
她仿佛能感知到磁力场的细微变化,不断微调着方向。我们就像行走在一张无形的、充满排斥力的磁力网上,每一步都踏在生与死的边缘。
胖子累得呼哧带喘,汗水混着沙土往下淌,嘴里不住地念叨:“哎哟…这他娘的…比粽子还难缠…墨家老祖宗…你们可真会玩…”
终于,在艰难跋涉了不知多久后,脚下那股诡异的倒流之力彻底消失了!
沙子恢复了正常的松散和沉寂。回头望去,我们那辆被遗弃的吉普车,孤零零地陷在那片“活沙”区域的中心,像一个沉默的墓碑。
而那片区域的沙子,依旧在不依不饶地、缓慢而固执地向上倒流着,形成一片在死寂沙漠中格格不入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逆流之域”。
我们脱困了,依靠着葛云衣对古老机关术的了解和急中生智的“土法磁场”。但代价是沉重的——失去了唯一的交通工具和部分辎重。
更沉重的,是心头那份寒意。墨家的机关术,沟通幽冥的禁忌传说,逆转时间的“逆熵之沙”…库木库都克的面纱还未揭开,展露出的冰山一角,已经诡异恐怖得超出了常理的想象。
葛云衣停下脚步,解下背包,轻轻拍掉上面的沙尘。
“黑石人像…”我喃喃道,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前路,已无退路,只有更加深不可测的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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