夯土夯实,狭窄得仅容三人并行,两壁高耸,仿佛随时会合拢挤压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陈腐气息。
“典型的汉墓墓道,”道哥的矿灯扫过前方,“夯土筑就,尽头……是墓门。”
光束定格在前方几米处,那里,两扇巨大的青石门板严丝合缝地嵌在石壁里,门楣厚重,上面似乎刻着模糊的兽纹,在灯光下显得狰狞。门缝细得连刀片都插不进去,仿佛天生就是一块完整的巨石。
“咋整?上炸药?”苟不同摩拳擦掌,一副恨不得立刻炸开抢宝的架势。
道哥没说话,看向陈忘川。
陈忘川走上前,指尖在冰凉粗糙的青石门板上缓缓划过,感受着那细微的纹理和几乎无法察觉的缝隙。
“这门被人动过,”他声音低沉,“是从里面关死的机关。离主椁室太近,炸药震动,整条墓道都可能塌下来,把我们活埋。”
“那怎么办?干瞪眼?”苟不同急了。
“热胀冷缩。”陈忘川吐出四个字,“高温炙烤,然后……泼醋。”
道哥眼中精光一闪,立刻对手下吩咐:“火枪!白醋!”
不多时,便携式高温喷枪的蓝色火焰发出“嘶嘶”的咆哮,如同毒蛇的信子,凶狠地舔舐着冰冷的石门。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青石表面迅速变得滚烫、发红,甚至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整个墓道温度急剧升高,空气变得灼热难耐。持续炙烤了足有十几分钟,直到石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泼!”
几大桶刺鼻的白醋被猛地泼向滚烫的石门!
“嗤啦——!!!”
白雾如同爆炸般腾起,瞬间充斥了整个墓道!
浓烈呛人的酸味混合着石灰受热遇酸产生的古怪气味,像无数根钢针扎进鼻孔和喉咙,引得众人剧烈咳嗽,眼泪直流。
“咳咳咳……卧槽!老陈!你他妈想害死我们啊!这味儿……咳咳……能把死人熏活了!”苟不同捂着口鼻,咳得弯下腰,脸憋得通红。
雾气渐渐散去,露出被侵蚀得面目全非的石门表面,原本坚硬的青石此刻布满了龟裂的纹路,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陈忘川面无表情,从后腰抽出一柄尺许长的乌黑短剑。那剑身毫无光泽,仿佛能吸收光线。他手腕一抖,剑尖如毒蛇出洞,精准地刺向石门中心一处裂纹。
“噗嗤!”
没有金铁交鸣,只有一声沉闷的、如同刺入朽木的轻响。紧接着,令人牙酸的“喀嚓”声密集响起,
那看似坚固的巨大石门,竟如同风化了千年的沙堡,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无声地、迅速地坍塌、粉碎,化为一地细密的石粉!
所有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矿灯光束交织着,小心翼翼地探入门后的黑暗。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门后,依旧是墓道。但就在入口几步远的地方,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白骨!
白骨身上的衣物尚未完全腐烂,依稀能辨认出是建国初期那种灰蓝色的土布工装样式。几支锈迹斑斑、造型古朴的箭矢,零散地落在白骨的身后或旁边。
“嗤!”苟不同率先打破死寂,带着劫后余生的轻蔑,
“就这?几个废物点心,连几支破箭都躲不过,还敢来摸金?死这儿活该!还不如回家抱孩子!”他说着,大大咧咧地就要抬脚往前走。
“别动!”陈忘川的手臂如同铁钳般猛地扣住苟不同的肩膀,力道之大,让胖子一个趔趄。
“你干嘛?!”苟不同又惊又怒。
陈忘川的矿灯光死死打在那几具白骨上,声音冷得像冰,
“你看清楚!他们衣服上……有箭孔吗?箭矢……为什么都在他们身后?!”
矿灯光下,那灰蓝色的破布工装上,除了岁月侵蚀的破洞,确实没有任何被箭矢穿透的痕迹!
而那些锈蚀的箭矢,无一例外地散落在白骨的后方,箭头指向的……正是陈忘川他们刚刚进来的方向!
一股寒意顺着所有人的脊椎骨爬上来。
道哥眼神阴鸷,挥了挥手:“你们两个,过去看看。小心点。”
两个被点名的汉子脸色微变,但不敢违抗,紧了紧手中的家伙,硬着头皮,一步一顿地朝着那几具诡异白骨走去。
陈忘川、苟不同、道哥等人屏息凝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的脚步,试图找出安全的路径。
一步、两步……距离白骨还有大约五步之遥。
其中一人的脚下,似乎踩到了一块略微松动的石板。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机括触发声!
就在声音响起的刹那——
“咻!咻!咻!咻——!!!”
一阵令人头皮炸裂的破空尖啸,如同死神的唿哨,竟是从陈忘川他们队伍的后方、头顶的石壁缝隙里暴射而出!
无数支闪烁着幽冷寒光的箭矢,如同骤雨般,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铺天盖地地射向那两个探路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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