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爪子抓住咸鱼、用力往回缩的瞬间!
墙头的楚哥儿动了!他眼中爆发出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凌厉光芒!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双手死死攥住麻绳,用尽全身力气,借着那爪子回缩的力道,狠狠地向后一拽!同时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清叱:“着!”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钩子刺穿朽木又撕裂皮肉的闷响!
“嗷——!!!”
一声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非人的惨嚎猛地从狗洞深处炸开!那声音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暴怒,根本不像是人间能发出的声响!震得整个后院嗡嗡作响!墙根的荒草都簌簌发抖!
那只攫住咸鱼的青黑爪子猛地一僵!随即疯狂地、痉挛般地扭动挣扎起来!一股浓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暗绿色粘液顺着铁钩和麻绳喷溅出来!
“快来人啊!爹!有鬼!鬼被钩住啦!”楚哥儿趴在墙头,小脸涨得通红,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拽住那剧烈抖动的麻绳,对着前院方向尖声嘶喊!声音因为用力而变了调,带着一种孩童特有的穿透力!
前院一阵死寂,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混乱!楚有才的惊呼,仆役们慌乱的脚步声、撞翻东西的声音、惊恐的哭喊声,由远及近,乱成一锅粥!
那被钩住的爪子挣扎得更加疯狂!力量大得惊人!楚哥儿小小的身体被拖得在墙头直晃,眼看就要被拽下去!但他咬紧牙关,双脚死死抵住墙头凹凸不平的砖缝,双手像铁钳般死死攥住麻绳,指关节捏得咯吱作响,细嫩的掌心瞬间被粗糙的麻绳磨破,鲜血淋漓!
“撒手!快撒手啊小少爷!”冲在最前面的管家老刘魂飞魄散,嘶声喊着。
“不能撒!它要跑!”楚哥儿倔强地嘶吼着,小脸憋得发紫,鲜血顺着麻绳往下淌,滴落在墙头的青苔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有才和几个胆大的家丁终于连滚带爬地冲到了后院矮墙下!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头皮炸裂:墙头的楚哥儿像风中残烛般摇晃,双手死死拽着一根绷得笔直、剧烈抖动的麻绳,绳子上沾满恶臭的暗绿粘液和鲜血!而绳子的另一端,深深没入那黑黢黢的狗洞之中,洞里正传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和疯狂拉扯的巨力!
“快!抓住绳子!”楚有才目眦欲裂,嘶吼着第一个扑上去,死死抓住麻绳!几个家丁也反应过来,顾不上恐惧,一拥而上!七八条壮汉的力气合在一处,终于勉强稳住了那疯狂挣扎的绳索!
“拉!把它拉出来!”楚有才双眼赤红,额头青筋暴起,狂吼道。
“一!二!三!拉——!”
众人齐声发喊,用尽吃奶的力气,如同拔河般狠狠拽动麻绳!绳子剧烈地抖动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墙头上的楚哥儿趁机脱力滑下,被春桃死死抱住。
“嗷嗷嗷——!”
狗洞里的咆哮变成了绝望的哀嚎!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撕裂的声响!那股拉扯的巨力猛地一松!
“噗通!”
一个东西被众人合力从狗洞里硬生生拽了出来!重重摔在院子的青石板上!
众人定睛一看,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那东西约莫半人来高,佝偻着身子,浑身覆盖着稀疏干枯、如同水草般的暗绿色毛发!脑袋像个倒扣的破瓢,没有鼻子,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一张咧到耳根的血盆大口里布满獠牙,此刻正因剧痛而无声地开合着!最骇人的是它一条枯瘦如柴的手臂——正是刚才探出抓鱼的那只!此刻被那磨得锃亮的大铁钩深深地、几乎贯穿地钩在肘关节处!铁钩上还牢牢挂着那半条硬邦邦的咸鱼!暗绿色的、散发着恶臭的粘液正从钩穿的伤口处汩汩涌出!
这怪物显然受了致命重创,摔在地上后,仅剩的一只独眼(另一只眼眶是个腐烂的黑洞)怨毒无比地扫过院中众人,最后死死钉在楚哥儿身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般的嘶吼!
“妖孽!受死!”楚有才又惊又怒,抄起门边一根顶门杠,就要冲上去。
“爹!别动!”被春桃抱着的楚哥儿突然尖声叫道,声音虚弱却异常清晰。他挣扎着站稳,小脸惨白,沾满鲜血的小手却指向那怪物被钩住的胳膊,“看……看它胳膊里面!”
众人一愣,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那怪物被铁钩贯穿、撕裂的臂膀伤口深处,在暗绿色的粘稠血肉和碎裂的骨茬之间,赫然嵌着一小截东西——颜色鲜红,细细的,像是……一根褪了色的、编头绳用的红绒线?!
那怪物似乎也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仅剩的独眼中怨毒更甚,它猛地发出一声不甘到极点的厉啸,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被铁钩贯穿的臂膀伤口处,暗绿色的粘液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
“不好!它要……”管家老刘话未说完!
“砰!”
一声闷响!那怪物的身体如同一个灌满污水的破皮囊,猛地爆裂开来!腥臭扑鼻的暗绿色粘液和破碎的腐肉骨渣如同暴雨般向四周飞溅!众人惊呼着狼狈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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