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那悬挂的灵官符血光大盛!符纸上的朱砂符文如同燃烧的熔岩,流淌汇聚!一道模糊却威严无匹的身影,在刺目的血光中骤然显现!
金盔金甲,如同烈日熔铸!赤面髯须,怒发冲冠!额上第三只神目圆睁,喷射出万丈金光!手中一柄缠绕着紫色电蛇的巨大金鞭,高高举起!正是那护法镇魔的**王灵官**!虽只是符箓显化的虚影,但那磅礴浩瀚、诛邪灭魔的凛然神威,却如同实质的怒海狂涛,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将邪佛散发出的阴冷怨毒冲得七零八落!
“邪魔歪道!安敢放肆!敕!”
一声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雷霆怒喝,伴随着灵官虚影手中金鞭的轰然砸落!
“轰——!!!”
整个东厢房剧烈一震!如同平地起惊雷!悬挂的符箓瞬间化为一道血红色的霹雳,缠绕在金鞭虚影之上,狠狠劈在疯狂膨胀的邪佛头顶!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滚油泼雪、又似万鬼齐喑的恐怖声响!
刺目的血光、金光、紫电轰然爆发!将邪佛彻底吞噬!
刘三疤只觉双眼剧痛,瞬间失明!双耳被巨大的轰鸣和那邪佛濒死的、撕裂灵魂般的尖啸彻底灌满!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腥臭、焦糊、硫磺和神圣气息的狂暴气浪狠狠拍在他身上,将他像破麻袋一样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眼前一片血红与金芒交织的混沌,耳中是无尽的轰鸣与尖啸。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他仿佛看到那血光金光爆炸的中心,无数张扭曲的鬼脸在神圣的雷霆和火焰中灰飞烟灭!那尊膨胀的邪佛“血肉”如同被戳破的脓包,污血四溅,腥臭的黑烟滚滚升腾!一个模糊的、由无数怨念凝聚的暗红核心,在灵官金鞭和符箓血雷的轰击下,发出一声不甘到极点的哀鸣,寸寸碎裂!最后,一道极其凝聚、充满毁灭气息的紫电,如同天罚之矛,顺着金鞭虚影轰然刺下!
“不——!”
一声超越了物质界限、直抵灵魂本源的绝望尖啸,成了刘三疤意识里最后的绝响。
……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刘三疤被冻醒了。浑身骨头像散了架,没有一处不疼。他挣扎着睁开肿胀的眼睛,视线模糊。天光从门缝和钉死的窗板缝隙里艰难地透进来,照亮了满屋的狼藉。尘土弥漫,供案倾倒,灵官木像摔在地上,一只手臂断了。香炉滚在墙角,香灰洒了一地。
他的目光,艰难地转向公案的另一头。
那尊铜佛,还在。
只是,它已完全变了一副模样。通体覆盖的幽绿铜锈彻底消失无踪,露出了原本的材质——一种暗沉无光的青铜。佛首齐颈而断,断口参差不齐,像是被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硬生生撕裂、掰断!断裂的脖颈处,露出的并非实心铜胎,而是……一片密密麻麻、相互交错纠缠、颜色惨白中透着死灰的……骨头!是人的指骨!大小不一,扭曲变形,深深嵌在青铜内壁之中!仿佛这尊佛像,当年竟是以活人的指骨为胎,浇铸青铜而成!
更让刘三疤魂飞魄散的是,在那断裂的佛首内部,那空洞的眼窝深处,竟还残留着一小团暗红色的、如同凝固污血般的粘稠物质!那东西微微搏动着,散发出微弱却无比怨毒的邪气,无声地证明着昨夜那场惊天动地的神魔之战并非虚幻!
“嗬……嗬……”刘三疤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巨大的恐惧和后怕让他浑身痉挛,胃里翻江倒海,趴在地上剧烈地呕吐起来,几乎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
三天后,永州城西的土地庙旁,来了个形容枯槁、眼神呆滞的香客。他背着一个沉甸甸的粗布包袱,径直走到庙祝面前,将包袱放下。
“捐……捐给庙里……重塑金身……点长明灯……”刘三疤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眼神空洞地望着土地庙里那尊泥塑的神像,仿佛在看一个遥不可及的救赎。
庙祝疑惑地解开包袱,里面赫然是一堆散碎的银子和铜钱,还有几件成色普通的玉饰,加起来也不过百十两。庙祝撇撇嘴,这点钱,也就够点几年的灯油。
刘三疤捐完钱,对着土地爷的泥像,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重重撞在冰冷的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像一具被抽走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一步步挪出了土地庙,消失在永州城清晨喧闹的人流里。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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