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在数学课上被叫到教务处时，全班都回头看他。

班主任老李的脸色很难看，手指在教案上敲了敲："宋河，带上你的书包。"

走廊上，老李压低声音："王志远的父亲来了，说你持刀威胁他儿子。"

宋河摸了摸书包夹层里的折叠刀，金属的凉意渗入指尖："他带了什么证据？"

"一段录音，说你要杀他。"

宋河忽然笑了。

教务处里，王志远站在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身边，额头上贴着纱布，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办公桌后坐着校长，面前摆着一部正在播放录音的手机——

"下次就不是剩饭了。"（宋河的声音）

"我要让你跪着求我。"（经过剪辑的变调声）

西装男人——王志远的父亲——用指节叩击桌面："王校长，这种危险学生应该立即开除。"

宋河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我这里有一段完整版。"

录音开始播放：

李浩的声音："王志远让我带句话——'游戏才刚开始'。"

宋河的声音："那你也帮我带句话。下次就不是剩饭了。"

办公室死一般寂静。

宋河解锁第二段视频——昨天巷子里王志远挥舞美工刀的画面虽然模糊，但"没监控"的威胁清晰可闻。

"对了，"宋河补充，"今早我来教务处拷贝了上周楼梯间的监控，正好拍到王志远..."

"够了！"校长突然打断，"王先生，看来孩子们有些误会..."

当天下午，周明的表弟在初中部跳楼未遂。

宋河赶到医院时，看见周明正在走廊里暴打一个戴耳钉的男生。护士们尖叫着拉架，那个男生的鼻血在地砖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他们逼他吃粉笔灰，"周明被保安按住时对宋河说，眼镜碎了一片，"就像你教我的...我拍了视频..."

宋河在病房见到了那个初一男孩。他蜷缩在病床上，手腕包着纱布，眼睛盯着窗外——就像前世被霸凌到退学前一天的宋河自己。

"为什么不用我教你的方法？"宋河问。

男孩的眼泪突然涌出来："我试了...但他们说我敢告状就烧了我家..."

宋河摸到口袋里的折叠刀。刀柄上还沾着昨天巷战时的铁锈味。

晚自习下课铃响时，宋河堵住了准备翻墙出去的王志远。

"换个地方聊聊？"宋河拍了拍书包，"就我们两个。"

他们来到前世宋河坠楼的那段楼梯间。月光从窗户斜照进来，铁栏杆在地面投下监狱般的阴影。

王志远突然笑了："怎么？想在这推我下去？"他踢了踢墙角的安全摄像头，"早坏了。"

宋河慢慢从书包里取出折叠刀。银光出鞘的瞬间，王志远脸色变了，但很快又咧嘴露出虎牙："你敢吗？优等生？"

"上周三，"宋河用刀尖指向王志远右颈的疤痕，"你在这里打了周明表弟。"刀锋缓缓移动，"昨天你在巷子里用了美工刀。"最后停在他眼球前五厘米处，"现在你父亲要开除我。"

王志远咽了口唾沫，汗珠顺着太阳穴滑下。

宋河突然收刀入鞘："我要你明天去校长室自首。"

"做梦！"王志远猛地扑上来！

两人滚倒在楼梯边缘时，宋河闻到了王志远校服上的洗衣粉味——和他前世死亡时闻到的一模一样。铁栏杆在撞击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就像那天骨折的脆响。

宋河的手按在王志远后颈的疤痕上，另一只手举起手机——屏幕上正在视频通话，对面是惊骇的校长和面无血色的王父。

"看清楚了，"宋河在王志远耳边轻声道，"这次是谁推谁？"

凌晨三点，宋河在浴室冲洗指缝里的血。

那不是王志远的血——在最后关头他拉开了对方，自己手掌被铁栏杆划破。但镜子里的人依然陌生：眼白布满血丝，嘴角神经质地抽搐。

镜面突然浮现水雾，有人用手指写下两个字：

【怪物】

宋河一拳打碎镜子。

鲜血顺着裂纹流淌时，他听见两个声音在脑海争吵——

"你变得和他们一样了。"

"不，我比他们更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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