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外的青石板被晨露浸得发暗时,陆九渊已立在空场中央。
他腰间寒星佩微微发烫,与系统面板上跳动的「破境冲击倒计时:0:59」形成共振——这是他穿越后第一次,在实战前同时调动系统预警与江湖经验。
谢卓颜的身影从街角转出来时,晨雾正漫过她的剑鞘。
那柄乌鞘剑裹着麻布,却压得空气发沉,连围观的卖糖葫芦老汉都下意识退了三步。
她发间玉簪换了支青玉的,尾端垂着粒极小的血珊瑚,随着她抬眼的动作轻晃:“陆先生可还记得,上月在醉仙楼说《三少爷的剑》时,你说燕十三的第十四剑‘斩的不是敌人,是自己’?”
陆九渊能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
他摸了摸胸前玉佩,剑形纹路此刻烫得几乎要烙进皮肤:“记得。你说要让我看看,破碎前的光是不是在云里。”
谢卓颜突然笑了,指尖抚过剑鞘麻布的褶皱:“光在剑里。”
话音未落,乌鞘剑离鞘的嗡鸣撕裂晨雾。
陆九渊瞳孔骤缩——那哪是剑,分明是道裹着霜的雷霆。
第十四剑的剑意如万刃攒心,他耳中嗡鸣,眼前闪过系统面板的血字警告,却本能地横掌为刀,用《天龙八部》里乔峰传他的太祖长拳迎上。
两相交击的刹那,青石板碎成齑粉,围观的茶摊被气浪掀翻,滚烫的茶汤泼在白展堂脚边,他抱着秀才连滚带爬退到街角,嘴里还喊:“我日,这比公孙乌龙还猛!”
谢卓颜的剑尖停在陆九渊喉前三寸。
她鬓发散了几缕,眼尾泛红,却笑得像个孩子:“陆先生的拳风里有降龙十八掌的影子。乔帮主教你的?”
陆九渊擦了擦嘴角的血,指腹上的温热让他清醒几分。
他盯着谢卓颜剑尖震颤的弧度,突然明白系统说的“破境冲击”是什么——不是剑伤,是剑意里那股“非碎不可”的决绝:“谢姑娘的剑,比话本里写的更狠。”
围观人群爆发出惊呼。
卖糖葫芦的老汉举着串山楂直哆嗦:“这哪是切磋,分明是神仙打架!”但两人都没再动。
谢卓颜收剑入鞘时,麻布上渗出细密的血珠——她刚才握剑太用力,掌心划开了口子。
陆九渊摸出帕子递过去,她接的时候指尖微颤:“陆先生,你说的第十五剑……真的能让人‘活’吗?”
“能。”陆九渊望着她染血的掌心,突然想起乔峰拍他肩膀说“江湖人最怕的不是死,是没了盼头”。
他声音放轻:“等你试过第十四剑,我再跟你说第十五剑的故事。”
谢卓颜把帕子攥进手心,转身时发间珊瑚晃了晃,像滴未落的血。
人群渐渐散了,白展堂凑过来拍陆九渊后背:“得亏你早有准备,刚才那剑风差点掀了我裤腰带——哎佟掌柜让我喊你回客栈,说东厂的人又在门口转悠!”
同一时刻,护龙山庄朱门前。
曹正淳的玄色官服被风卷起,他身后三百黑衣箭手呈扇形展开,弓弦拉得如满月。
门楼上护龙山庄的守卫横枪相阻,枪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督主这是何意?”为首的守卫队长声音发紧,“护龙山庄是皇上亲封的‘天字第一庄’——”
“天字第一庄藏了钦犯,便不是庄,是贼窝。”曹正淳甩袖指向门内,蟒纹金袖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三日前西直门外命案,目击者说凶手穿护龙山庄玄铁鳞甲。本督主奉圣命搜查,谁敢拦?”
守卫队长额头沁汗。
他知道曹正淳的“圣命”十有八九是假,但东厂的箭可不会认假。
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要放箭时,街角传来拂尘轻扫的声响。
“督主好兴致,大清早带着箭队逛护龙山庄?”
孙公公扶着枣红漆柱走过来,手里的金丝拂尘扫过曹正淳靴面。
他眼角的皱纹堆成笑纹,声音却像浸了冰:“皇上昨儿夜里还念叨,说陆先生新写的《天龙八部》该说乔峰战聚贤庄了,让老奴来问问护龙山庄的海棠姑娘,可愿陪皇上听书?”
曹正淳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他盯着孙公公腰间明黄缎带——那是能直接传皇帝口谕的标记。
“孙公公这是?”
“皇上口谕。”孙公公展开手里的明黄绢帛,“护龙山庄清誉,不容污蔑。曹督主若再擅动刀兵……”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百箭手,“便让御膳房给督主备副降火药,毕竟肝火太旺,容易坏了身子。”
曹正淳的手按在腰间绣春刀上,指节发白。
他能听见身后箭手们收弓的轻响,能看见守卫队长松了口气的模样。
“奴才遵旨。”他弯腰行礼时,玄色官服下的脊背绷得笔直,“只是西直门命案……”
“皇上说,让海棠姑娘查。”孙公公把绢帛重新收进袖中,“督主若是闲得慌,不如去教坊司听听新戏?听说有出《东厂夜话》,唱的是忠臣护主的故事。”
曹正淳直起身子时,眼里的火几乎要烧穿孙公公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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