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到此戛然而止,背景里似乎还有一声模糊的惨叫和打手的狞笑,令人毛骨悚然。陈青禾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录音不仅坐实了张富贵与“疤脸勇”刘勇的勾结(张富贵是“看门递刀子的伥鬼”,刘勇是“祸根”),更暴露了他们血腥暴力拆迁的实质和肆无忌惮的嚣张!刘勇那句“手黑点,别怕见血”,如同毒蛇吐信,冰冷刺骨。
他迅速翻开那本染血的笔记本。字迹潦草却带着一股狠劲,记录着“勇信”几个核心打手的绰号、特征和活动规律,几个疑似暴力拘禁村民或存放非法物品的窝点地址。翻到最后一页,几行字被重重圈出,旁边还画了个巨大的问号和惊叹号:“疤脸勇近期多次秘密接触一神秘人,称呼‘马三爷’!疑与早年‘矿渣’倒卖旧案有关!此人背景极深,行踪诡秘,似与…杨德海有关?!(此处字迹被血污浸染大半,但‘杨德海’三字依稀可辨)危险!极度危险!”
杨德海?马三?
陈青禾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那个早已被定性、其特定关系人仍在被秘密关注的云川早期国企改制巨蠹杨德海案?(伏笔回收:94章矿渣线索曾模糊关联杨德海特定关系人,124章在纺厂案资金流中再次发现其关联账户异常)那个留下巨大阴影、让无数国有资产流失的名字?那个跑路的头号马仔,不就叫“马三”吗?!
“疤脸勇”刘勇,吴胖子残余的核心打手,在吴胖子倒台风声最紧的那段时间(第101章收网前后),竟然频繁地、偷偷摸摸地去找过杨德海的核心马仔“马三”?!
这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两股黑恶势力残余之间,难道…曾经有过某种不为人知的勾连?是覆灭前夕的抱团取暖?还是…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危险的“遗产”交接?比如,未暴露的保护伞名单?转移隐匿的巨额赃款?或者…是某种更黑暗、更致命的共同秘密?
“陈小子,这事儿大了!”赵前进看着陈青禾骤变的脸色,知道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声音沉重如铁,“‘疤脸勇’现在就是条毒蛇,藏在‘勇信’这个壳子里吐信子!张富贵给他打掩护,他给张富贵输送利益,两人狼狈为奸,祸害乡里!必须尽快打掉!不然,张家坳的村民,还有更多被他们盯上的人,都得遭殃!”
陈青禾重重地点头,心中的决心如同被暴雨冲刷过的磐石,坚硬、冰冷、再无丝毫动摇。线人的血,张家坳村民的血指印,还有这录音笔里冰冷的威胁和笔记本上触目惊心的“杨德海”三个字,彻底点燃了他胸中的烈焰。迷雾被拨开一角,潜藏的毒蛇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獠牙,但拨开这层迷雾后,露出的却是一个更庞大、更幽暗的疑团。“勇信拆迁”的背景,比预想的更加黑暗和危险。这已远不止是村支书张富贵腐败的问题,而是一场肃清黑恶残余、防止死灰复燃的硬仗!更是一场可能触及历史积弊、深挖腐败余毒的生死较量!
“赵叔,谢谢您!这情报太关键了!”陈青禾猛地站起身,目光灼灼,仿佛有实质的火焰在燃烧,“我马上回去部署。‘疤脸勇’刘勇,还有张富贵,一个都跑不了!线人的血,不会白流!张家坳的冤屈,必须洗刷!”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动作干脆利落,准备立刻返回县纪委,调集精兵强将,部署对“勇信”和刘勇、张富贵的雷霆行动。
赵前进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老警察的手劲很大,抓得陈青禾胳膊生疼。赵前进的眼神异常严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记忆深处的忧虑,那是一种对更庞大阴影的警惕。
“陈小子,等等!听我说完!”赵前进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在耳语,每个字都透着千钧重量,仿佛生怕被窗外的暴雨听去,“我刚才突然想起来…吴胖子倒台前,风声最紧的那段时间(大约就是第100章收网前夕),我手下有老兄弟…不止一次在城西那片废弃的老厂区附近,看见过‘疤脸勇’刘勇那辆破吉普!他偷偷摸摸地…去找过一个人!”
陈青禾停下脚步,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骤然放大,他紧紧盯着赵前进:“找谁?”
赵前进的喉结再次滚动,一字一顿,吐出那个带着历史尘埃和血腥味的名字:
“杨德海那个…已经跑路的狗腿子——‘马三’!”
杨德海?马三?!
窗外的雨声,似乎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变得更加粘稠而冰冷,哗啦啦地冲刷着整个世界,掩盖了所有声音,又仿佛化作了无数窃窃私语,在陈青禾耳边疯狂低语,预示着更深的漩涡和更凶险的暗流。陈青禾刚刚拨开“勇信拆迁”背景的迷雾,锁定张富贵与刘勇这对黑腐勾结的毒蛇,一个更庞大、更幽暗、连接着云川腐败史最黑暗篇章的疑团,如同深渊巨口,猝不及防地在他面前裂开!
刘勇找马三做什么?杨德海的余毒,与吴胖子的残渣,在覆灭的阴影下,究竟完成了怎样危险的媾和?这条线索,又将把剑锋指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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