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陈青禾合上笔记本,声音冰冷。铁证如山!
几乎同时,另一组人员根据简薇提供的银行流水线索,依法查询了李春华及其近亲属的银行账户。结果令人震惊:李春华丈夫名下的一张卡,近两年有多笔大额现金存入,总额远超其家庭合法收入。存入时间与“育才”向学校收款的时间高度吻合!资金链的关键一环,被彻底锁死。
外围证据如同铁桶般迅速合围。陈青禾和同事又马不停蹄地秘密接触了几位之前匿名举报、敢怒不敢言的家长代表,以及石桥镇中心小学一位良心不安的财务人员。在纪委的承诺和保护下,他们终于鼓起勇气,提供了李春华直接或间接施压学校采购“育才”校服的口头证据,以及那位财务人员被迫配合做假账的详细过程。一张由李春华编织、马有才执行、部分学校经办人员配合的利益输送黑网,在确凿的证据链面前,彻底暴露在阳光下。
就在专案组准备对李春华采取进一步措施的关键当口,无形的压力悄然袭来。
第一个电话,是陈青禾大学时睡在下铺的兄弟王磊打来的。电话那头,王磊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熟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青禾,忙啥呢?听说你高升到纪委了?牛逼啊!…那个,老同学,跟你打听个事儿呗?就你们县教育局那个李春华李科长…她是我表姨!家里老人急得不行,托我问问…她那个事儿,严重不?是不是有啥误会?你看…能不能…关照关照?老同学这点面子…”
陈青禾握着话筒,指节微微发白。大学时一起打球、一起熬夜复习的画面闪过脑海,那份兄弟情谊沉甸甸的。他沉默了几秒,声音低沉却清晰:“王磊,老同学的情分我记得。但案子的事,有纪律,讲证据。李春华的问题,证据确凿,性质严重。这不是误会,是实打实的违纪违法。这个‘关照’,我做不到,也不能做。替我向家里老人道个歉吧。”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最终传来一声复杂的叹息,挂断了。
第二个电话更直接。是陈青禾母亲打来的,语气焦急:“青禾啊,你大舅刚给我打电话了,急得不行!说李科长是他老领导的儿媳妇!老领导对你大舅有恩,现在求到你大舅这儿了…青禾,妈知道你工作有原则,可…这关系…能不能想想办法,别弄得太难看?给人留条路走?”
母亲的声音里充满了为难和担忧。陈青禾仿佛能看到母亲紧蹙的眉头。他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妈,我明白大舅的难处,也理解老领导的心情。但您想想,李春华他们克扣的是啥钱?是家长的血汗钱,是孩子们的教育经费!她利用职权,把黑手伸向最不该伸手的地方,还打击报复举报的孩子!妈,您从小教我做人要正直,要对得起良心。这个口子,我要是开了,怎么对得起那些被欺负的家长和孩子?怎么对得起我身上这身衣服?您让大舅理解,法纪面前,没有情面可讲。”
电话那头,母亲沉默了半晌,最终长长叹了口气:“唉…妈懂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陈青禾靠在椅背上,感到一阵疲惫。情与法的碰撞,像无形的丝线缠绕着心脏,带来阵阵窒息的闷痛。
他下意识地拉开抽屉,拿出那个用油纸包小心包裹的菌菇干。干燥的菌子散发着淡淡的、属于山野的独特气息。他捻起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粗糙的口感,带着一丝微苦,随即是悠长的回甘。这味道瞬间将他拉回石壁乡的鹰嘴崖,拉回暴雨倾盆、山洪咆哮的那个夜晚,拉回赵前进递过菌菇干时那坚毅而信任的眼神,拉回那些朴实的乡亲们充满期盼的脸庞。
“人情关最难…”李卫国低沉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指尖残留的菌菇干的微香,像一剂强心针,驱散了心头的阴霾和犹豫。他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这杯茶,不能凉!这初心,不能改!
他猛地站起身,拿起桌上那份关于李春华涉嫌严重违纪违法、建议移送审理的审查报告,大步走向老严的办公室。步伐沉稳有力,再无半分迟疑。
教育局那栋略显陈旧的办公楼里,气氛压抑。李春华独自坐在自己的副科长办公室内,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外面阴沉的天光。桌上的电话安静得可怕,再也没有了往日频繁响起的请示和奉承。她脸色灰败,眼神空洞地盯着桌面,手指神经质地绞在一起。
桌上摊着几张纸,是陈青禾他们之前调取资料时留下的清单复印件。她的目光死死盯着“育才学生用品店”、“银行流水”、“采购合同”这几个字眼,仿佛要将它们烧穿。外面走廊传来同事刻意压低的交谈声,在她听来都像是针对她的议论和嘲笑。
“完了…全完了…”她嘴唇哆嗦着,无声地吐出几个字。那些曾经以为天衣无缝的操作,那些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关系网,在纪委冰冷的证据链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王支书的结局,像噩梦一样在她眼前晃动。她猛地拉开抽屉,手颤抖着伸向最里面——那里有一本薄薄的私人通讯录,记录着一些绝对不能见光的名字和号码。她需要联系“上面”的人,做最后的挣扎,或者…安排后路?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两下。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在李春华的心上,让她浑身一颤,伸向抽屉深处的手僵在了半空。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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