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两人又交手数次,总体来说是童姥更胜一筹,但李秋水靠着小无相功精擅于防御、可以一次激发更多真气的特性,最终都全身而退。两人也渐渐斗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直到这一次,又到了三十年返老还童之期。童姥知道李秋水定然要来,李秋水也知道童姥知道她定然要来。所以李秋水来了,而童姥本来筹谋许久亦无胜算,抱着必死之心在天山上等着,结果阴差阳错的就被乌老大抱下山去了。
嗨!这事情搞得……
把这一连串故事拼凑起来过后,张坤就时不时低头摆弄着手上的指环,心里颇为唏嘘感慨。这些故事,在曾经的小说影视里都是支离破碎、三言两语,如今才总算拼凑出一个相对完整的全貌。
而除了唏嘘感慨之外,张坤更大的收获就在于逍遥神仙环这件宝贝——通过巫行云和李秋水两人确认他才知道,这枚戒指不仅是掌门象征,更蕴含着逍遥派不传之秘……那奥秘,便在灵鹫宫中。
*********
整整又过了两日。
路途之上,一辆崭新的驼车在黄沙、戈壁与稀疏的牧人帐篷间穿行。
两日前就已经能看到天山山脉了,但真正要到达缥缈峰,却还要走上好一段时间。张坤可不想继续扛一个、抱一个的当骡子做马,于是不惜再次花大价钱,又搞来一辆驼车。
除了车轮滚动、驼铃叮当、风刮篷布的猎猎声,这两日间车厢里再没有任何争吵。
童姥裹着狐裘,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假寐,娇美的脸上少了几分戾气,只剩下时而茫然、时而思索。她偶尔睁眼望向车窗外无垠的荒原,那眼神也是空洞洞的,仿佛灵魂漂浮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仿佛望着不知何处的虚无。
李秋水依旧蜷在车厢角落阴影里。这几日敷了伤药后,她的大腿仍是疼痛钻心,但经脉已然恢复大半、修行运转内力无碍,于是这几日也不瞒着巫行云和张坤,一有时间就盘膝打坐、修炼小无相功,尝试多恢复几分元气。
张坤冷眼旁观着,心里竟生出几分奇异的宁静。两日前他忍不住说出那些戳心窝子的话,其实自己也不抱劝和的奢望。
然而那些话却仿佛真的在几十年的怨毒仇恨中破开坚冰、撬开了一道缝隙。她们安静沉淀下来也好,对张坤而言,可真是省却无数麻烦。
车行粼粼,逐渐驶入一座土石垒就的高大城门,据说那是天山脚下最后一座人烟稠密的热闹边城,名为“鹰嘴关”。
鹰嘴关之后道路愈险,方圆千里再无大型城寨。东来西往的商队都要在这里歇息补给,因此一入城中,竟是车马喧嚣、人声鼎沸。
挑了一间看着较为气派宽阔的酒楼,张坤停下驼车,搀着两位老姑娘进门,只见大厅里几乎满座、好是热闹,旅人、商贾围坐在油腻腻的桌椅。店小二忙得脚不沾地,将大盆的羊肉泡馍、大盘的手抓羊肉、大碗的粗面片汤叮咣端上。
这等环境怎配得两位前辈,张坤直接一锭银元拍出,要了间安静的二楼厢房。掌柜见多识广,看到张坤出钱的气度就知道这不是权贵就是大侠,总之自家小店是惹不起的,于是吩咐手下跑堂殷勤伺候、加速上菜。
片刻之间,热腾腾的烤馕和酥油茶就先端上了桌。
这时……李秋水艰难地挪动了一下伤腿,想调整到一个稍舒适的坐姿。或许是因为她的腿仍然重伤未愈、十分疼痛,或许是因为在车厢里盘膝运功久坐、腿脚僵麻,总之她的动作极其滞涩笨拙,无意间手肘就碰到了童姥面前那碗刚刚倒满、兀自滚烫的酥油茶。
这本来也没什么,偏生童姥好巧不巧伸过手来想要端茶,两股力量一激……
哗啦——
大半碗滚烫、浓稠、带着酥油特有膻香的金黄色液体,瞬间泼在了童姥崭新的火狐裘衣上。狐裘吸水性极好,滚烫的汁液迅速渗透,染脏了这件名贵的衣裳。
“哎,贱婢!”童姥浑身一激灵,条件反射般地猛地跳起来,“你存心找不痛快是吧?这是找死!”积压了两日的安静瞬间被点爆,新仇旧恨混在一起如同井喷。
“老妖婆,明明是你自己眼瞎撞上来的!”李秋水自然不甘示弱、尖声反驳。声音因虚弱而嘶哑,却裹挟着同样百年的怨毒!
“放屁!定是你这破鞋记恨前日之事,故意泼我!贱人!”
“呵!你这等心胸狭隘的老妖怪才会如此龌龊!”
“你这毁容烂脸的下贱胚子,有何资格说我!”
“你又好到哪里去?一辈子只配装嫩的老不羞!”
“我只配装嫩?当年若不是你,我怎会只能保持童女身材?”
尖利的咒骂瞬间引爆了整个二楼,污言秽语逐渐决堤的洪水,淹没了周遭一切。周围食客无不瞠目结舌,纷纷蹑手蹑脚凑近了听热闹,甚至这争吵声也传到了一楼去,刚才还喧嚣的大堂此刻竟刹那间变得诡异安静。
就听“啪”的拍案而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