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那莲花核心处,那一点微不可查的、如同心跳般悄然跳动的暗金色微芒。那光芒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极其内敛却又无比熟悉的威严感——那是她曾在裂谷激战前、林烨失控瞬间瞥见的、属于他血脉本源的投影!
莲影流转,星芒与暗金交相辉映,将林烨那双带着水光的眼睛映照得如同熔炼的黄金。他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胸膛剧烈起伏的气息清晰可闻。
少女的目光从莲花转移到少年的脸上。那被泪水浸染的通红眼眶、颤抖的下颌、紧绷的身体……如同一幅被命运雕刻的无声画作,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撞进她百年剑心筑造的冰冷壁垒深处。
时间,仿佛在莲花无声的绽放与少女凝然的眸光中静止了。只有窗外那亘古不变的清冷月辉,如同涓涓细流,无声地流淌过她的指尖,流淌过这朵初生的莲,最后落入少年清澈却又如万钧深潭般的眼底。
许久。
“雕虫小技……”她终于开口,声音比月光还清冷几分,仿佛要凝固那金色的流光。但她的手指却缓缓从林烨鬓角滑下,指腹间微凉的温度几乎触及他被泪水濡湿的睫毛尖端。指尖停留在他微微颤抖的眼角下方,极其轻柔、甚至带着一丝不熟练的力道,缓缓地、擦过那片滚烫的湿痕。
那动作轻得像拂去一点尘埃,又沉得像承诺了一整个星河的未来。
“睡吧……”夜风拂动少女垂落的长发,露出一小段玉般的脖颈。她收回擦拭的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最寻常的事,转身在那张足够宽敞的暖玉床榻边沿轻轻坐下。长而微卷的睫毛垂落,在眼睑下投出两小片柔和的阴影,月光透过,几乎能看清那上面细微的弧度。
她并未看他,只是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窗棂外那无垠的星幕之上,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又仿佛带着洞穿寒冰的坚定:
“过几日……我带你……去葬剑峰。”
暖玉温润的光泽在月下流淌。林烨怔怔地看着那个安坐在月色里、重新变得疏离而沉静的背影,心头那滚烫的洪流如同找到了泄洪的闸口,最终化为无声的汹涌暗河。他没有动,也没有再追问。只是缓缓站起身,脚步轻得仿佛不忍惊扰这一室凝结的月光,走到床边,在她身侧数尺之外,也轻轻坐了下来。两人没有再说话,各自盘膝闭目,进入了修炼的状态。
混沌星金莲失去了支撑,无声地摇曳了几下,化作点点流金散去,只余下一丝温润的暖意弥漫在冰冷的夜气中,如同一个无声的守护结界。
夜风无声穿窗,拂动少女鬓角一缕碎发,缠绕着她颈间如雪的肌肤。玉簪寒光微敛,像是星辰沉入深海。少年坐在床的另一侧,离她的身影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暖玉的光芒在二人身上投下模糊而静谧的光晕。
整个洞府空间陷入一种奇异的静默。唯有窗外无垠的星海,像一张巨大的、冷漠而辉煌的网,无声地将这间小小的静室,连同室内的两人,都温柔地笼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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