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寒玉云榻上，墨色身影如巨浪倾覆般压覆在雪色之上。唇舌间攻城略地般的炽热碾压尚未停止，渡劫巅峰的吐息灼烫如岩浆，喷薄在她被迫仰起的纤细颈项之上，烙下细碎的红痕。

混乱的气息交织。他滚烫的掌心死死嵌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那冰玉般的骨骼。身下纤薄的雪色寝衣早已被揉蹭、撕扯得不成形状，散乱不堪地堆叠在起伏剧烈的腰腹之间，露出大片细腻如冷玉的肌肤。那肌肤在星辉下泛着光，此刻却蒸腾着一层薄薄汗意，染上了某种暧昧的粉红。

他掠夺着她的气息，深入，蛮横，如同要将这囚困了他百五十年的冰冷神只彻底拆解吞吃入腹！灵魂深处烧灼的恨意、被愚弄的暴怒、连同那股如同跗骨之蛆般无法摆脱的扭曲渴望，在这一刻化成了最原始的本能！噬咬！征服！将她神魂深处那点冰清玉洁都彻底玷污！

她的指尖无措地紧攥着他墨袍背后的衣料，指节用力到泛白，徒劳地想要推开那如同玄铁壁垒般沉重的身躯。细微的、带着破碎气息的呜咽被尽数堵在喉咙深处，最终只化作胸膛深处更加剧烈的起伏，隔着薄薄的衣料撞击着他同样急促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

如同一场旷日持久的攻城战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烽烟。

那股狂暴噬人的气息……

终于……

极其极其缓慢地……

如同潮汐般……

褪却了最初的凶焰滔天……

蛮横的侵略，化作了深切的研磨。

滚烫的唇舌，从噬咬转为更深的纠缠。

紧扣着她手腕的大掌，指腹从死死嵌入变成了带着颤抖汗湿的……无意识摩挲。

他依旧将她死死困囚于方寸之间，身体密不透风地覆压着，将微凉的玉体尽数容纳于自己灼热的怀抱与体温之中。只是那怀抱深处紧绷欲碎的戾气，如同被抽取了引线的火雷，无声地……坍缩、凝固。

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混杂着血腥与星尘气息的……余温。

还有……一种近乎窒息的……空白。

江无羡沉重地喘息着，将脸埋进她被迫仰起的纤细颈窝。额角的汗滴落，滚烫地砸在她冰凉的锁骨弧线上。

幽冷的、混合着星魄兰清冽气息的体香，混杂着情欲蒸腾后的甜腻汗气，彻底地包裹着他的鼻息。颈窝处肌肤细腻冰冷的触感，如同寒潭中最诱人的暖玉，将他滚烫的神经熨帖得……奇异地微麻、发烫。

一种比占有更深的……

贪恋……

如同藤蔓，悄然缠上了他混乱崩塌的心湖。

“师尊……” 极其沙哑、如同粗粝砂石摩擦的声音，从他埋首的颈窝深处嗡然响起。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敢确认的疲惫和……某种尘埃落定的迷茫。

云榻之上被他禁锢于怀中的女子，浑身猛然一僵！

那只被他松开钳制、依旧被他无意识摩挲着的手腕，极其细微地颤抖了一下。

空气仿佛都随之凝滞。

随即。

紫卿月那只空着的、一直僵硬垂落于身侧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迟疑……

抬起……

冰凉柔软的指尖如同试探的蝶须……

极其极其小心地……

……落在了他紧贴着她颈侧呼吸的、墨色蓬乱的鬓发之上。

没有拂开。

只是那样……

轻轻地……

……搭着。

指尖的微凉，透过头发的阻隔，丝丝缕缕传递到他的皮肤。

细微……

却如同在混乱奔腾的泥石洪流中，投入了一枚……定海的冰石。

她动了动唇瓣。被蹂躏得微微红肿的唇上，还残留着星辉的水光和他侵略的烙印。清冽的声音因长久的纠缠压制和方才濒临破碎的低吟而略显低哑，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敲落在他的耳鼓深处：

“江无羡……”

不再是冰冷的俯瞰。

不再是生疏的宣告。

是他的名字！

“你从来……”

她微微一顿，似乎下一个字承载了难以想象的重量。

“……都不仅仅是‘器’。”

江无羡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埋在她颈窝的头颅陡然绷紧！

深潭寒眸穿透缭绕的微乱发丝，静静落在玉殿深处某个流淌星河光点的角落，目光仿佛被那缕光晕烫伤，极其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

“本尊收徒……是见你……通明剑骨……锋芒……近道……”

声音平静依旧，却少了几分绝对冰封，多了几分……如同在审视一块原石的……复杂蕴意。

“百五十载……恨也汹汹……怒也滔滔……”

“走到今日……”

她的指尖在他微乱的鬓发上无意识地轻轻拂过一缕纠缠的发丝。

“……是你……自己的路……”

一句一句。

如同在抽丝剥茧，剥去他身上那层他赖以生存了半生的……仇恨甲胄。

“算计？”她唇间逸出一丝几不可闻的气息，带着一丝极其罕见的、近乎自嘲的微动，“……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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