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轻微得如同蝶翼扇动。
整个会议室却如同被投入了真空压缩罐!瞬间死寂!连恒温系统的嘶嘶声都清晰可闻!所有高层的心脏都像被那根无形的指尖狠狠戳中!
完了!又踩雷了?!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激光般扫射屏幕和发言人,试图找出那点可能引起女王不满的致命瑕疵,后背冷汗瞬间洇湿了昂贵的西装衬料。
坐在她左手下首、离她最近的陈副总,更是全身紧绷,差点把面前平板点穿的指尖都僵硬了——他发誓他这次真的连表格边框线都是用了尺子量的!小数点后四位都对过十遍!
紫卿月并未抬眸。她只是极其轻微地、不易察觉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将身体重心向另一边偏移了微不足道的一丝弧度。那细微的动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那股瞬间弥漫的恐怖压力感,却如同实质性的寒冰,封冻了所有人的呼吸!
片刻后。
当那细微的不适被压制下去。她才缓缓抬起眼。
目光平静无波,如同蒙着薄冰的古井,扫过那脸色煞白的报告人,落回她面前那份翻开的纸质报告上。纤长的手指准确地指向其中一行极其隐蔽的数据标签。
“第三象限的参数矫正因子,用的是修正前数据集?”
声音清冷,带着无上的权威。
“方案基础数据需同步更新重核。一小时。”她没再看任何人,只淡淡抛出时限。
“散会。”
简洁利落,如同一柄冰冷的手术刀落下。
在众人如蒙大赦般、几乎虚脱的起身声中,那道藏青色与白色构筑的、挺拔而气场强大的身影,已消失在会议室门口。留下身后一片寒冰笼罩的狼藉和……心有余悸的绝对敬畏。
午后。
温家位于云顶山麓的本宅。巨大的温室花园里阳光正好,名贵花卉争奇斗艳,空气里浮动着馥郁的甜香。温夫人苏明婉正修剪着一株珍稀的蓝色朱顶红,园艺手套上沾着些泥土。温池砚坐在旁边的藤编圆桌旁,面前放着一杯氤氲着热气的红茶。
阳光透过玻璃顶棚,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阿砚,”苏明婉剪下一片多余的叶子,动作优雅利落,目光却带着笑意投向儿子,“还在想昨晚云顶101看到的那一幕?” 她声音温婉,却有着洞察世事的了然。
温池砚端起骨瓷茶杯,抿了一口醇厚的茶汤,深邃的目光望向温室里盛放的一簇紫色飞燕草,微微颔首:“嗯。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他顿了顿,放下杯子,指尖在光滑的藤编桌面轻点,“那个紫卿月……比她父亲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份气场,那份不怒自威的掌控力……”他脑海中再次闪过昨夜隔着一段距离看到的那个在餐桌前、姿态闲适却自成领域的剪影。
“更难以置信的,是阿煜那小子在她面前的样子吧?”苏明婉轻笑出声,放下花剪,摘下一只手套,走过来坐到温池砚对面。她脸上带着了然于心的笑容,眼神里有惊叹,有感慨,更有藏不住的玩味,“活脱脱像只……被驯服得没了脾气、只会摇尾巴讨好的大金毛!”
温池砚也回想起昨晚那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幕幕:那小子像个勤快小蜜蜂似的围着人转,亲手切牛排、眼睛亮晶晶地等人吃一口冰淇淋、最后披外套那护得死紧生怕人冻着的架势……他忍不住失笑摇头,那笑容复杂:“何止?您没看见,他看紫小姐的眼神……简直像是全世界的光都只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感慨,“那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那种……毫无杂质、干净纯粹的幸福感,像个得到了全世界最棒玩具的小男孩。还有……”他眼前又闪过餐桌偶遇时弟弟眼中那明晃晃的占有欲和保护姿态,“……那份藏在乖巧下的偏执和强势,也是一点没收敛。”
“这就是阿煜的本性。”苏明婉端起自己的花茶,语气平静温和,眼神深处却藏着一抹母亲的锐利,“他不是真的温顺,只是他的刀锋、执念、爪牙……通通都心甘情愿地被收服了,锁进了一个叫做‘紫卿月’的鞘里。”她轻轻吹开水面漂浮的花瓣,“我们阿煜啊,骨子里和他爸一样,认定的东西,从来都是不死不休的。以前没动心也就罢了,如今……”她放下茶杯,目光透过玻璃,仿佛又看到了昨夜儿子那副黏人至极却又暗含深锁强权的模样,“……他怕是撞上了一个能将他所有的‘糖霜’和‘刀锋’都完美接住、甚至让他甘愿奉上锁链的女王。”
“女王……”温池砚咀嚼着这个词,唇边泛起一丝深意,“您昨晚留意到那束花了吗?”
“靛蓝云纹包裹的荷兰鸢尾和蓝紫飞燕草?”苏明婉挑眉,保养得宜的指尖轻点桌面,“那么稀罕又契合气质的搭配,阿煜这选花的眼力……”她摇摇头,眼神带着洞察的笑意,“以及……紫小姐脖子侧面被高领衬衫边缘挡住一点、但灯光下还是能看到一小片没遮好的淡淡粉色……”她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
温池砚端起茶杯的手顿住!他猛地想起今早助手在闲聊时无意提起的一句“今早紫总会议室里气压低得能冻死人……好像有点走神”。再联想到紫卿月那一贯如冰封堡垒般岿然不动的强势气场中,那一丝极其极其细微的、似乎因不适而调整坐姿的瞬间……
饶是沉稳如温池砚,握着茶杯的手指都几不可查地紧了一下!
“这小混蛋……”他低声,语气复杂,既有点牙痒痒于弟弟的“胆大包天”,又有一种作为兄长某种隐秘的“吾家有子已拱大白菜”的荒谬认知感。能让紫卿月这样的“冰山女王”在会议室里都因此“失神”……昨晚那小子到底用了多大的劲儿?!
苏明婉看着儿子脸上那副混合着无语、恍然又隐隐有些失笑的表情,端起花茶抿了一口,唇边勾起一丝了然又高深莫测的笑容:
“看着吧,阿砚。我们温家的‘糖霜刀’,算是彻彻底底,心甘情愿地……入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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