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涩的泪滴坠在江溯手背，让他的动作猛地僵住。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桃花眼此刻猩红一片，倒映着她狼狈的模样。

他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珠，指腹的疤痕摩挲着她细腻滑嫩的肌肤，声音沙哑得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

“下午四点，会有人给你做造型。”

柳扶摇揉着被勒出红痕的手腕，在转身时用尽全身力气踩下去。

江溯闷哼一声，却在她逃离书房时，对着她背影轻声说了句。

“真像只炸毛的野猫。”

有点可爱。

门被重重摔上的瞬间，他低头看着渗血的嘴唇，突然笑出声来，是这几年不曾有过的畅快。

他发现了，比发泄暴力更好玩的了。

……

浴室蒸腾的水雾漫过镜面，柳扶摇颤抖着拧开莲蓬头，滚烫的水流裹挟着细密水珠砸在瓷砖上。

她死死抵住洗手台边缘，指节泛白得近乎透明，锁骨凹陷处瞬间蓄满烫人的水洼，却冲不散颈间那片暧昧的红痕。

沾着沐浴乳的白嫩指尖狠狠搓揉唇瓣，粉肉很快泛起刺目的红。

她望着镜中逐渐破碎的倒影，忽然想起方才被江溯掐住下巴时，对方染着银灰挑染的发丝垂落眼前，像道割裂月光的荆棘。

泪水突然决堤，顺着下颌线跌进泡沫翻涌的水流，晕开一片涟漪。

怎么会这样？

花洒喷出的热水冲刷着后背，她抓起粗粝的磨砂膏用力擦过锁骨，仿佛要将那些灼热的触感尽数剥离。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眼眶泛起细密的水光，可记忆里江溯带着血腥味的吻却愈发清晰。

呜咽声混着水流漫过整个浴室，她蜷缩在角落，任由水珠顺着泛红的耳垂、纤细的脖颈蜿蜒而下，在瓷砖上汇成溪流。

当她清醒过来时，镜中人的嘴唇已肿得发亮，脖颈浮着细碎的血痂。

柳扶摇望着镜中狼狈又艳丽的自己，突然想起初见时江溯袖口下狰狞的疤痕。

此刻她身上这些新伤，倒像是某种诡异的呼应——原来在权贵的游戏里，猎物连伤口都要生得漂亮。

不论是姚桃，还是江溯，视她都如同玩物吧。

就是大脑一片混沌中，柳扶摇的思绪越发清醒，越发明确。

她必须要赶紧离开，好在距离高考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了，她会离开的，一定会离开的。

她不是一个自甘堕落的人，却也深谙人性。

与其反抗继续激起对方的征服欲，她的顺从会更快地让他失去兴趣，从而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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