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的战术,如同在沉寂的荒原上点燃了星星之火。
石蹄带领的精锐小队,如同鬼魅般游弋在“血手”戈尔主力大军的侧翼。他们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在风蚀岩柱群的阴影中设伏。当一支十人左右的斥候小队脱离主力探查路线时,迎接他们的是从头顶落下的巨石和从岩缝中激射而出的骨矛!瞬间造成数人死伤!当戈尔派出骑兵追击,石蹄等人早已借助复杂的地形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暴跳如雷的人族士兵和几具冰冷的尸体。类似的袭扰不断发生,极大地延缓了人族主力行军的速度,也让他们草木皆兵。
断角小队成功找到了铁荆棘的一支辎重队伍。趁着夜色,他们发动了突袭。虽然无法正面击溃护卫,但他们用浸染了油脂的火箭射向粮车!干燥的粮草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护卫忙于救火和应对袭扰的弓箭手,断角等人早已远遁。数车宝贵的粮草付之一炬!
磐石小队则在戈尔主力必经的一处干涸河床下游,利用夜间挖掘了数十个隐蔽的陷马坑和绊索,并在上游一处狭窄处用巨石和枯木设置了简易路障。第二天戈尔大军前锋通过时,数匹战马踩入陷坑,马腿折断,士兵摔伤。清理路障又耗费了大量时间和人力。虽然未能造成重大伤亡,但成功地将戈尔的精锐拖入了荒原的泥潭。
初步的袭扰战术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坏消息如同雪片般飞回戈尔的大营:斥候损失、粮草被焚、行军受阻…“血手”戈尔愤怒地砸碎了桌子,却对神出鬼没的裂蹄战士无可奈何。裂蹄部落营地内,当袭扰成功的消息传回时,低迷的士气为之一振!战士们看向凯恩的目光,多了几分真正的信服。连碎岩副酋长都暂时收敛了不满。
然而,凯恩却无暇享受这短暂的喜悦。他带领的第四小队(主要由一些年轻但忠诚的战士组成)在营地附近巡逻,清除了一些零星的、试图靠近侦查的人族散兵。他的心神,却完全被视野中那即将归零的倒计时所占据:
00:01:15…
00:01:14…
时间不多了!他必须找一个绝对安全、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迎接那未知的穿梭!
“你们继续巡逻,提高警惕。我去…巡视一下西侧断崖的防御工事。” 凯恩对跟随他的年轻战士们吩咐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他拄着图腾柱,独自走向营地西侧,那片他曾经被放逐的边缘地带,断崖下他最初搭建的那个破旧帐篷还在那里。这里僻静,远离营地中心,正是理想的地点。
他走进帐篷,背对着入口坐下。倒计时如同死神的脚步,敲击在他的心脏上:
00:00:10…
00:00:09…
…
00:00:03…
00:00:02…
00:00:01…
00:00:00!
就在倒计时归零的瞬间!
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至极的吸力,猛地从凯恩的意识最深处爆发出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他的灵魂,要将其从身体里硬生生抽离!
“呃啊!” 凯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眼前酋长大帐的景象(他正盯着帐篷壁)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剧烈地扭曲、旋转、破碎!色彩被剥离,光线被吞噬,只剩下无数飞速划过的、冰冷死寂的金属色块和幽蓝的能量流光!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感觉不到图腾柱的重量,甚至感觉不到呼吸!只有一种极致的失重感和灵魂被撕裂般的痛苦!
下一刻,所有的感觉和景象都消失了。他仿佛坠入了绝对的虚无和黑暗之中。
…
“酋长?凯恩酋长?您在里面吗?” 帐篷外,一个年轻的战士小心翼翼地呼唤着。没有回应。他犹豫了一下,掀开了帐篷的门帘。
帐篷内空空如也!只有凯恩之前坐过的草铺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和他那根沉重的图腾柱“裂地”,斜斜地靠在帐篷支架上。
酋长…不见了?!
年轻战士的脸色瞬间煞白!他连滚带爬地冲出帐篷,惊恐的呼喊声瞬间撕裂了营地短暂的平静:
“不好了!酋长不见了!凯恩酋长失踪了!”
消息如同最恐怖的瘟疫,瞬间传遍了整个营地!刚刚因袭扰成功而提振的士气瞬间荡然无存!恐慌如同野火般蔓延!
“什么?酋长不见了?!”
“怎么可能?刚才还在!”
“难道…难道是人族刺客?”
“还是…他…他逃跑了?!”
蛮骨派系的人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鬣狗,立刻跳了出来!尤其是躺在担架上的蛮骨,发出了刺耳而充满恶意的狂笑:
“哈哈哈!看到了吗?!我说什么来着?!那个懦弱的半血杂种!他害怕了!他逃跑了!什么先祖赐福!什么酋长!他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骗子!他把我们所有人都抛弃了!他背叛了部落!”
“懦夫!逃兵!”
“骗子!他不配当酋长!”
蛮骨派系的叫嚣如同火上浇油,让恐慌迅速演变成了混乱和愤怒!许多原本支持凯恩的战士也露出了茫然和动摇的神色。在这种大敌当前、生死攸关的时刻,酋长神秘失踪,无论如何解释,都如同最沉重的打击!
石蹄刚带着小队风尘仆仆地完成一次成功的袭扰返回营地,就听到了这个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他冲进凯恩消失的帐篷,看着空荡荡的内部和那根孤零零的图腾柱,巨大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沉的忧虑。
暗影之眼也匆匆赶来,她枯瘦的手指在凯恩消失的地方虚空拂过,又拿起那根图腾柱仔细感应,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极其复杂的光芒——惊疑、困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了然?她低声自语,只有离她最近的石蹄隐约听到几个词:“…空间…波动…果然…非此界之力…”
裂蹄部落,在刚刚看到一丝希望曙光之时,因为酋长的神秘失踪,瞬间陷入了更大的混乱和绝望的深渊!人族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而部落的“心脏”,却在最关键时刻,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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