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将阿卓轻轻平放在相对干净的地面,迅速检查他的伤势。胸口处的皮袍被撕裂,一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的伤口暴露出来,边缘呈现不正常的青黑色,显然是爆炸冲击夹杂着某种腐蚀性力量造成的。更严重的是内伤,经脉多处震裂,脏腑移位,气若游丝。
萧清漓眉头紧锁。没有药物,没有金针,在这死寂的废墟深处,如何救人?她尝试着将一缕冰魄真气缓缓渡入阿卓心脉,试图护住他最后一丝生机。
冰魄真气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一丝微弱的威严,小心翼翼地探入阿卓破碎的经脉。然而,甫一接触,一股极其阴寒、带着强烈排斥和腐蚀性的异种真气,如同潜伏的毒蛇,猛地反噬而出!正是之前侵入他体内的“腐骨砂”余毒,混合着爆炸冲击留下的狂暴能量!
“唔…” 昏迷中的阿卓身体猛地一颤,脸上浮现出更加痛苦的神色。
不行!冰魄真气虽强,却无法兼容这股阴毒异力,强行渡入只会加速他的死亡!
萧清漓立刻撤回真气,脸色凝重。怎么办?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这里?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四周狼藉的废墟。突然,她的视线定格在阿卓脱手掉落的灰白色弯刀旁——那里,似乎散落着几株被压扁的、颜色奇特的草叶?草叶呈半透明的水晶质感,边缘带着细小的锯齿,叶脉中流淌着极其微弱的、如同月华般的银白色光泽!
雪魄草!是阿卓之前为她拔除“跗骨针”剧毒时用剩下的雪魄草!在方才的激战和爆炸中,竟被震落了出来!
萧清漓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雪魄草!至寒之物,正是拔除阴毒、稳固心脉的圣药!虽然对阿卓这严重的内外伤效果有限,但至少能暂时压制那要命的“腐骨砂”余毒和异种真气,吊住他最后一口气!
她立刻小心翼翼地拾起那几株被压扁的雪魄草,顾不得草叶沾染的尘土和血污。她并指如刀,冰魄真气凝聚指尖,小心翼翼地将草叶切碎,然后撬开阿卓紧闭的牙关,将草叶的碎末一点点喂了进去。同时,再次运转冰魄真气,这一次并非强行渡入,而是极其轻柔地、如同最精密的引导,包裹着雪魄草那霸道的至寒药力,小心翼翼地渗透进阿卓破碎的经脉,护住他脆弱的心脉,并引导着药力去中和、压制那些狂暴的阴毒异力。
时间一点点流逝。废墟中死寂无声,只有萧清漓绵长的呼吸和阿卓微弱到几乎消失的气息。她全神贯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冰魄真气与雪魄草的药力在她精妙的操控下,在阿卓濒临崩溃的身体里,进行着一场无声而凶险的拉锯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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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冰窟,尽头。
跳动的幽蓝光芒来自冰洞中央地面一小堆暗红色的、仿佛燃烧着微弱火星的奇特炭块。这光芒并不炽热,反而带着一种诡异的冰冷感,将不大的冰洞映照得一片幽蓝,如同深海之底。
在这片幽蓝的光晕中,阿卓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身。他背靠着冰冷的洞壁,灰白色的皮袍被暗红色的血渍浸透了前襟和左肩,脸色苍白如雪,嘴唇干裂发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拉风箱般的嘶哑声。他沾满污血的脸庞在幽光下显得异常憔悴,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看清洞口人影的瞬间,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深切的焦急!
“阿…阿木尔?”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充满了痛苦和意外。当他的目光扫过阿木尔身后,看到那个被护卫护在中间、正睁着乌溜溜大眼睛、小小身影。阿卓忙道:“这是小墨公子,是萧姑娘的弟弟,我带他来找他阿姐!”阿卓瞳孔骤然收缩!“小…小墨?!”
“大叔……” 萧小墨看到阿卓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样子,很是害怕,他吞吞吐吐道:“大叔……你……你见到我阿姐了吗?”
阿卓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又溢出一缕血丝。他强忍着剧痛,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阿木尔和他身后的护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和焦急:“走!带着孩子…快走!离开这里!离开白驼山庄!越远…越好!”
这突如其来的警告和驱赶,让阿木尔浓眉紧锁,握刀的手瞬间绷紧!他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冰洞——除了重伤的阿卓,地上插着的蒹葭剑,那堆散发幽蓝光芒的奇特炭块,再无他人!萧姑娘在哪里?
“萧姑娘呢?” 阿木尔沉声问道,脚步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逼近一步,“阿卓,你为何在此?萧姑娘人在何处?小公子说只有她能救阿姝姑娘!”
“阿姝…” 阿卓听到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痛苦和挣扎,随即又被更深的焦急取代。他喘息着,试图撑起身体,却再次无力地滑倒,只能急促地说道:“来不及解释了…听我说…巴图…巴图他…白驼山庄…是陷阱!他们要找的‘钥匙’…就在…”
他的话还没说完!
“嗖!嗖!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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