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进回春堂时,方仁杰把最后一服药包好。
孙大夫摸出十文钱递给他:"头日当学徒,辛苦。"他接过钱,指尖碰到老大夫掌心的厚茧——那是常年握针的茧,和地宫少女眉心那根针的针尾弧度,竟一模一样。
更楼的梆子敲过戌时三刻。
方仁杰蹲在巷口啃着冷馒头,怀里的粗布包鼓着——里面是他抄录的禁术名录,还有孙大夫让他给将军府送的安神药。
月光爬上老槐树梢时,系统蓝光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
【检测到关键地点:将军府】
【当前可选择——】
方仁杰把馒头咽下去,袖中的短刃硌着小臂。
他望着将军府朱漆大门上的铜钉,想起地宫那具被银针封了七窍的少女尸体,想起《禁术名录》里那句"误伤无辜"。
夜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刮过他耳际时,像极了奶娘临终前没说完的那句话:"你爹...是被..."
他把药包攥得更紧了。
更楼的梆子敲过戌时三刻,方仁杰把最后半块冷馒头塞进嘴里,喉结滚动着咽下干涩的麦香。
他站起身时,粗布裤脚沾着的槐树叶簌簌掉落,怀里的药包被掌心焐得温热——孙大夫交代的"将军府三夫人安神药",此刻成了他最锋利的钥匙。
将军府朱漆大门前两盏气死风灯晃着昏黄光晕,门房正抱着酒葫芦打盹,帽檐压得低低的。
方仁杰故意把药包举得老高,粗声粗气喊:"回春堂送药!
三夫人的安神汤要趁热喝!"
门房打了个酒嗝抬起头,见是个穿青布短打的小药徒,挥了挥手:"递进来。"
"孙大夫说要当面交代煎药火候。"方仁杰抹了把脸,露出副诚惶诚恐的笑,"三夫人金贵身子,小的要是说错了,回头要被药铺掌柜打断腿的。"
门房盯着他沾着草屑的裤脚,又瞥了眼药包上"回春堂"的朱印,骂骂咧咧掀开门闩:"进去!
直走第三进院子,别乱看!"
方仁杰跨过高高的门槛时,袖中短刃蹭过小腿肚——那是更夫铜钲的断角磨成的,此刻正随着心跳一下下轻叩骨节。
他能听见系统在视网膜上跳动的蓝光:
1. 审问钱掌柜(风险:暴露身份概率58%)
2. 搜查账本(收益:触发禁术证据概率63%)
3. 摧毁炼尸炉(风险:引发警报概率79%,收益:切断禁术源头概率94%)
方仁杰的脚步在游廊拐角顿住。
他想起地宫那具被银针封了七窍的少女尸体,想起《禁术名录》里"幽冥引需以血脉为引"的残句——若让炼尸炉继续运转,不知还有多少无辜者要被做成活死人。
他攥紧药包,指节发白:"选3。"
第三进院子的西厢房飘着浓重的艾草味。
方仁杰刚转过月洞门,就听见石磨般的闷响从地下传来——那是炼尸炉运转时的震动,他在地宫听过。
他假装踉跄撞翻廊下的花盆,瓷片碎裂声混着艾草香散进夜色,趁门房骂骂咧咧弯腰捡碎片时,脚尖轻轻挑起块碎瓷,准确砸在院角灯笼的棉绳上。
"噗"的一声,灯笼灭了。
方仁杰借着黑暗闪到西厢房后墙,掌心贴着青砖墙摸索——果然,砖缝间有半枚菱形凹痕,和地宫祭坛的符文如出一辙。
他抽出袖中短刃,沿着凹痕撬动砖块,墙内立刻传来机关转动的轻响。
"咔嚓",暗门开了。
地下密室的霉味裹着腐肉腥气扑面而来。
方仁杰摸出火折子吹亮,昏黄火光里,三具青灰色尸体吊在铁架上,眉心插着刻着炼尸纹的银针;正中央的青铜炉台泛着幽蓝光芒,炉口飘出的黑雾里,隐约能看见血丝缠绕的符纸。
"幽冥引的阵眼。"方仁杰的喉结动了动,系统提示音同时炸响:"摧毁炼尸炉需破坏炉心符阵。"他解下腰间更夫铜钲,手指扣住边缘的云纹——这铜钲是祖上传下的,他曾用它的共振频率震碎过锁头。
此刻他将铜钲贴在炉台边缘,运起武徒七品的内劲,手腕猛地一振。
"嗡——"
铜钲震颤的声波撞在炉心符纸上,蓝雾骤然翻涌。
方仁杰看见符纸边缘泛起焦黑,立刻加大内劲。"轰"的一声,炉台突然炸裂,青铜碎片四溅,一具吊尸的锁链应声而断,"砰"地砸在他脚边。
"有刺客!"
地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方仁杰反手甩出短刃钉灭火折子,借着黑暗闪到尸体后。
门被踹开的瞬间,他看清冲进来的是个穿青绸短打的胖子——钱掌柜,将军府的账房,他前日送药时见过。
"炼尸炉!
我的炼尸炉!"钱掌柜扑到炉台残骸前,肥肉颤抖得像筛糠,"你知不知道这炉......"
"知道你用活人炼尸。"方仁杰从阴影里走出来,短刃抵住钱掌柜后颈,"说,谁指使你的?"
钱掌柜的肥肉突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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