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银混着染血的铜令牌“哗啦啦”砸在青石板上,在晨光里迸出几点暗红斑痕。
“这是我昨夜在血衣书院后巷,从贼人身上偷摸来的!”他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朱捕头说我勾结天枢阁,可这令牌分明刻着‘天枢·刑司’——他们才是要灭口的!”
人群霎时炸开了锅。
王老汉弯腰捡起块碎银,指甲刮过令牌边缘:“这血还没干呢!”林娘子举着茉莉凑过去,花上露水落在令牌凹刻的“刑司”二字上:“方更夫哪能有这东西?定是他们栽赃!”
朱捕头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他踉跄着扑向地上的碎片,皂靴碾过一枚碎银,却被挤上来的卖菜汉用竹筐绊了个踉跄。
“捡!都给老子捡!”他挥着马鞭抽向最近的捕快,鞭梢却擦着方仁杰耳畔扫过——方才还架着方仁杰的两个捕快早被人群冲散,一个正被王老汉揪着衣领理论,另一个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抓令牌。
方仁杰的余光瞥见茶摊角落。
灰布衫老者的手指正急速敲打桌沿,这次的暗号是“速离”。
他喉头动了动,装作被推搡着后退,右手食指轻轻叩了叩左胸——那是与柳姑娘约好的“计划启动”信号。
人群里,穿靛蓝布裙的身影微微一顿。
柳姑娘正蹲在卖糖葫芦的担子旁,发间银簪在晨光里闪了闪。
她将半块糖瓜塞进哭嚎的孩童手里,趁人不注意把藏在袖中的密信塞进卖油郎的油壶暗格——那是她今早从方仁杰处得来的,吴大人私通江湖帮派的账册副本。
“都让开!”一声暴喝撕裂骚动。
二十余骑玄甲兵卫破街而来,马刀鞘撞在青石上发出闷响。
为首的千总甩镫下马,腰间“御林军”腰牌晃得人眼花:“奉大理寺令,吴大人涉嫌通敌,即刻停职审查!”他扫了眼被围在中间的方仁杰,“无关人等退散,方更夫随本将回府作证。”
朱捕头的马鞭“啪”地掉在地上。
他死死盯着方仁杰,喉结滚动两下,声音像淬了毒:“方更夫好手段。”
“朱捕头抬爱了。”方仁杰弯腰捡起脚边一枚碎银,指尖轻轻擦过染血的痕迹,“小的还得赶在申时前给张婶家修更楼呢。”他冲千总拱了拱手,跟着兵卫往街外走,余光却瞥见朱捕头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日头爬上屋檐时,方仁杰已站在城南老槐树下。
柳姑娘的身影从树后转出来,鬓边茉莉沾着细汗:“密信送到了。吴大人的政敌正盯着大理寺的动静。”她递过个油纸包,“这是你要的...额外东西。”
方仁杰拆开油纸,里面是封半旧的密函。
泛黄的信纸上,吴大人的笔迹还带着墨香:“九局所托之事,已按残印标记办妥...”信末的朱红印泥有些模糊,却能看清半枚古兽纹路——似龙非龙,似蟒非蟒,鳞甲间还刻着细小的“判”字。
他的指腹轻轻抚过残印,后颈那道旧伤突然泛起灼热。
二十年前,奶娘抱着他从神判门火海逃出时,塞给他的玉佩内侧,似乎也刻着类似的纹路...
“柳姑娘。”方仁杰将密函收进铜钲夹层,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帮我找位刻章的老师傅。要最好的,能辨出百年前印泥的。”
柳姑娘点头,目光扫过他收紧的下颌线:“你怀疑这残印...”
“只是猜测。”方仁杰抬头看向天空,鸽群掠过老槐树梢,羽毛拍打空气的声音像一阵细雨洒落,“但神判门灭门那晚,我娘怀里也有封信。”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铜钲云雷纹,“那信烧得只剩半角,上面的印...和这个很像。”
柳姑娘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刚要开口,方仁杰却已转身往更房走,铜钲在腰间撞出清响:“我得去敲午更了。”
可他的脚步刚踏上青石板,袖中系统提示音便轻轻响起:“检测到关键线索'九局残印',是否开启判案空间复盘?”
方仁杰垂眼,嘴角勾起抹若有若无的笑。
他知道,真正的棋局,才刚刚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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