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图案指向‘先天秘境’入口位置。”系统提示音未落,方仁杰的手指已经按上赤星位置。
墙皮簌簌落下,露出里面刻着的星图,与残图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
他摸出怀里的皮纸,刚要拓印,后颈突然一凉——那是被利刃盯上的直觉。
院子里的机括声不知何时停了,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方仁杰的指尖在皮纸上顿住,他听见青砖地面传来极轻的靴底碾过碎瓷的声响,和前几日吴府里朱捕头离开时的动静一模一样。
“宿主危险值92%。”系统提示音变得尖锐。
方仁杰慢慢直起腰,背对着门口,掌心的短刃已经出鞘。
他望着壁画上的赤星,突然笑了——十七年了,该来的终于来了。
墙根下的蟋蟀突然噤声,一阵穿堂风掀起他的衣角。
“你果然来了。”
阴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时,方仁杰的短刃已经转了个方向,刀尖精准地抵住对方咽喉——但他的动作顿住了,因为他听见对方腰间玉佩碰撞的脆响,和朱捕头身上那块“忠勇可嘉”的御赐玉牌,一模一样。
方仁杰的短刃尖儿几乎要刺破朱捕头喉结上的皮肤,却在触及那丝凉意时生生顿住。
他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不是因为对方的刀,而是朱捕头话音里那股子阴恻恻的得意,像条毒蛇吐着信子,正好舔中他最警惕的那根神经。
"吴大人早说过,你这野狗闻着味儿就会往套里钻。"朱捕头的刀又往前送了半寸,隔着粗布短打在方仁杰后颈压出红痕。
他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玉牌,故意把"忠勇可嘉"四个刻字磕得叮当响,"昨夜孙大夫的通行证?
东安门的禁军?
你当太医院杂役的脸是易容膏就能蒙混的?"
方仁杰喉结动了动,掌心的短刃微微发颤——不是害怕,是怒。
他想起三日前在破庙,柳姑娘递来的密信上确实沾着吴府的沉水香;想起孙大夫药箱里那半块虎符,边缘的褐色药渍根本不是药材,是稀释过的鹤顶红。
原来从茶棚相遇开始,从系统提示"九局图·星轨篇"亮起的瞬间,吴大人就布好了网。
"系统,因果干预。"他在心底低喝。
淡蓝色光幕骤然在视网膜上展开,二十七条逃脱路径像星轨般闪烁:往左撞翻药柜?
朱捕头的刀会直接捅进肾俞穴。
往右冲窗?窗外至少藏着五个带淬毒弩箭的守卫。
翻墙?屋檐下的梅花钉陷阱还没解除。
最后一条路径突然爆成金芒——药架上堆着半人高的干艾草、松脂、火硝。
方仁杰的目光扫过墙角的火盆,炭块正烧得通红,火星子在灰烬里噼啪跳着。
他想起奶娘临终前说的"以乱破局",想起昨夜在柳姑娘处翻到的《太医院典籍》里写着"东院偏房藏百年药材,遇火即燃"。
"朱捕头可知道,"他突然笑了,短刃顺着对方喉结往下滑,在锁骨处轻轻一挑,"这屋里的安神汤药材,掺了三成松脂?"
朱捕头的瞳孔骤缩。
方仁杰的左脚已经碾碎脚边的艾草包,右手抄起药架上的火硝袋,反手甩向火盆。"轰"的一声,火星子裹着火硝腾起半人高的火舌,干艾草遇火即燃,松脂在高温下噼啪炸裂,转眼间半面墙都被火浪吞没。
"救火!护着朱捕头!"窗外传来守卫的惊呼。
方仁杰借着火势扑向药架,抄起两捆浸过桐油的灯芯草砸向门口。
朱捕头的刀划破他的衣袖,却被浓烟逼得连退三步——火舌卷着松脂油溅在他皂衣上,瞬间烧出几个焦洞。
"你疯了!"朱捕头捂着被烟熏的眼睛,踉跄撞翻药柜。
方仁杰趁机滚到墙根,目光扫过被火光照亮的地面——第三块青砖的裂缝里,半枚青铜门环正泛着幽光。
他指甲抠进门环凹槽,用力一拽,整面墙发出闷响,露出个黑黢黢的地窖入口。
火舌舔到梁上的檀木匾额时,方仁杰已经顺着石阶冲进地窖。
霉味混着浓重的土腥气扑面而来,他摸出火折子,微弱的光映出正中央的石棺——棺盖雕着盘绕的龙纹,最下方一行小字刺得他眼眶发酸:"神判门·方氏遗族"。
"奶娘..."他的手指颤抖着抚过"方氏"二字,喉间像塞了块烧红的炭。
十七年了,他在市井里装聋作哑,在更夫铜钲里藏短刃,在每个月圆夜摸出半块玉牌看上面的星轨——原来真正的线索,就藏在这皇宫东院的地窖里。
"当啷"一声,火折子掉在地上。
方仁杰正要去捡,头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
他本能地翻滚,寒光贴着鼻尖划过,在石棺上溅出火星。
抬头时,只见一道黑影立在梁上,黄袍被火光映得泛红,面容隐在阴影里,手中长剑嗡鸣,剑脊上"天枢"二字若隐若现。
"你不该来。"那人开口,声音像铁杵磨过青石板,不带半分人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