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案空间的虚影在他掌心明灭,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而幻境里那个黑衣人在墙角停留的三息,正随着系统的运转,在他脑海里反复回放,像根拨弄琴弦的手,轻轻挑起了下一段风暴的前奏。
方仁杰盯着判案空间里黑衣人在墙角停留的三息,喉结动了动。
系统提示音刚落,那团淡金色光雾便如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簌簌落回他掌心。
他低头看向左手背——方才在幻境里模拟触碰青砖时,指尖竟真的蹭破了皮,血珠渗出来,混着系统奖励的《风雷腿残篇》泛着微光的羊皮卷,在案几上洇出个小红点。
"这破系统,连痛感都模拟得这么真。"他扯了扯嘴角,伤口的疼痛让他的笑容有些扭曲,却没急着收起兵书。
指节抵着案几,目光死死黏在墙角那堆破布上——方才幻境里黑衣人蹲下去时,砖缝间似乎闪过一丝金属反光。
他摸出短刃,猫着腰挪到墙角,伤口的疼痛让他的动作有些迟缓,刀尖挑开霉烂的灰布,露出底下被磨得发亮的青砖。
短刃轻轻敲在第三块砖上时,闷响里混进一丝空洞的脆响。
方仁杰瞳孔微缩,右手按在砖面上慢慢摩挲,终于在砖缝边缘摸到半枚指甲盖大小的凹痕——这是机关的启动点。
他刚要用力,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他猛地缩回手,额头的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伤口的疼痛让他有些心慌。
"急什么?"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把残篇塞进怀里,"先弄清楚血影针的底细。"
第二日清晨,晨雾未散的青石板上还凝着露。
方仁杰裹紧粗布短打,怀里的布包用草绳捆了三道——那是神判遗录。
他拐进西市巷口时,孙大夫的医馆门帘正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飘着艾草香的药柜。
一路上,伤口的疼痛让他走得有些艰难。"方更夫?"孙大夫正在擦药碾子,抬头见他,手底下的动作顿了顿,"今日不是该轮你戌时打更?"
方仁杰把布包往桌上一放,直接掀开外层粗布:"孙伯,我想请您看看这个。"
泛黄的纸页摊开在檀木桌上,"血影针"三个字在晨光里泛着暗红。
孙大夫的手指刚碰到纸页便猛地缩回,像是被烫着了。
他踉跄两步撞翻药碾子,铜制的碾轮骨碌碌滚到方仁杰脚边。"这...这是..."老大夫的喉头动了动,眼角的皱纹里浸着冷汗,"二十年前,我在太医院当学徒时,曾听院首说过。
血影针用活人的心头血淬毒,每炼一针,需取三个先天境高手的精血。"他突然抓住方仁杰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小方,你从哪儿弄来的?"
方仁杰任由他抓着,盯着孙大夫发颤的眼尾:"孙伯,我奶娘临终前说过'血光',是不是和这有关?"
孙大夫松开手,倒退两步靠在药柜上,当归、茯苓的香气裹着他的叹息:"当年神判门灭门夜,太医院接到密令,所有关于血影针的医案都被烧了。
能写出这东西的人..."他突然压低声音,"要么是神判门的旧人,要么——"
"要么是当年的凶手。"方仁杰接口,指节捏得发白,伤口的疼痛让他的手有些无力。
他把笔记重新包好,起身时瞥见孙大夫案头的《千金方》下压着半张药方,墨迹未干的"血竭鹤顶红"几个字刺得他心跳漏了一拍。
"孙伯,您最近在研究毒?"
"老了,总爱翻些偏门医书。"孙大夫转身去捡药碾子,背影像突然驼了半截。
方仁杰没再追问,他拖着因伤口疼痛而有些沉重的身体走出医馆。
此时,晨雾已经散了,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怀里的笔记像块烧红的炭,隔着两层粗布还在发烫。
他摸了摸藏在腰后的短刃,想到要去弄清楚更多线索,尽管伤口疼痛难忍,还是拐进后巷的茶摊——那是刘捕头常来吃锅贴的地方。
"方更夫!"果不其然,刘捕头正坐在竹椅上啃锅贴,油星子沾在青布官服上,"来坐!
我请你喝新到的云雾茶。"
方仁杰在他对面坐下,茶碗刚端起,便见刘捕头伸左手摸后颈——那截手腕上有道淡白色的疤痕,像被细针密密麻麻扎过。
他喉结动了动,想起笔记里"血影针伤,三月结白痂,五年不褪"的记载。
"刘捕头这伤..."
"咳!"刘捕头慌忙把袖子往下拉,"前儿追贼时被荆棘划的。
对了,你不是爱听案子?"他压低声音,"昨儿义庄新收了具尸体,左手腕上也有这种疤。
仵作说像是旧伤,可那死者才二十来岁,能有什么旧伤?"
方仁杰的茶碗"当"地磕在桌上,茶水溅湿了前襟,伤口的疼痛让他的动作有些失控。
他盯着刘捕头泛红的耳尖——对方分明在撒谎,荆棘划不出针孔状的伤。
更要紧的是,尸体上的疤痕,和笔记里记载的"血影针试毒者"特征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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