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作为刘彻的第三个女儿,刘适最能够切身体会到身边人对她的想法,希望她是郎君,看到她不是郎君时,眼神中流露出的失望都不曾掩饰。
小时候的刘适在想,是她的错,是她没有生为男儿,才会让那么多人想欺负她们就欺负她们。
可是,渐渐长成刘适明白了,一个人想欺负你,无论你是何种身份,想欺负他就欺负。
想要不被人欺负,就得比对方要凶,要狠。
“别事事都扯到父皇头上。”刘徽一眼瞥过刘适叮嘱。
刘适没当一回事的翻了白眼,“二姐想过以后吗?”
刘徽让刘适问得一愣,不掩惊诧的回头望向刘适,刘适想到以后了?
“咱们家,卫家,表哥,二姐所处的位置难道不比舅舅更难吗?”刘适冒出一句话。
刘徽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家的妹妹,看似不着调的,又不是完全不着调。至少她清楚刘徽所处的局面其实算不得好。
但,刘徽冷静的道:“要是连眼下都做不好,谈何以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三足之势最是稳定。舅舅有舅舅的路,表哥有表哥的路,而我,也有属于我的路。”
一番话说下来,就跟没答一样。
刘适不满的道:“二姐,我在跟你说正经的,偏你说的都不是正经的事儿。”
“谁说不正经了?再正经不过。未来的事谁能保证。你呢,可以说是杞人忧天。”刘徽故作轻松的话,能让刘适相信才怪。
“匈奴若灭,父皇绝对要重新改变方向。”刘适指出匈奴若灭,将是另一种局面的开启。
“一个匈奴灭了,西域在那儿,羌族在那儿,百越之地,匈奴那儿不需要安抚?”刘徽压根不操心,别人还罢了,她的位置早从一开始就定好了,就在这儿,西域。
和匈奴对战,胜利之后要争的西域,如何将西域归于大汉,是下一个目标。
西域诸国,如今还是国,但是历史上,汉宣帝时置西域都护府,昭示着西域从此落入大汉的版图。在她手里,西域都护府也不是不能早些设立的,无非是要用些心思罢了。
比起要经过几十年的战乱才能达到目的,刘徽更乐意打贸易战,无声无息的控制整个西域,让西域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为大汉所控制。刘彻懂得刘徽的想法,也直接给刘徽机会,她可以做到。
刘适偏头一想,“那舅舅呢?”
对啊,卫青一个大将军不会以后都作为摆设吧?
“最难的局面,随三省六部分权而改。我这个尚书令就是用来压舅舅的。舅舅以后的战场在南边。”匈奴,卫青是第一个打破匈奴不可战胜神话的人,他七进七出匈奴,七战七胜,他的胜利和他的为人,军中上下都信服。
刘徽很清楚知道,无论她或者霍去病,都沾了卫青的光,军中将士看在卫青的份上,都会礼让他们三分。
可是,终此一生,卫青是不可能再回到匈奴的边防上,卫青的势太大了,他的为人让他越发深得军心,同时也在皇帝的心里埋下忌惮。如果没有足够和卫青抗衡的存在,刘彻宁可不用卫青。
历史上的卫青不正是在漠北之战后,自此为刘彻所不用。在霍去病死后,卫青受到打压,一次一次,他的三个儿子的爵位,刘彻寻着机会一个个的夺回去。终此一生,卫青再没有上过战场。
对一个将军来说,无法上战场,是他一生最难受的事。
刘徽不希望卫青再落得历史上同样的结局。
因而,三省六部制提出,分权,那就分个彻底!
刘彻再压着卫青,是想让霍去病和刘徽可以有时间到达卫青差不多的高度。如此一来军中就不会只知道大将军。
刘适努努嘴,“那阿据呢?二姐认为将来阿据会像父皇一样容得下你吗?”
此话,残酷的向刘徽昭示一个事实,刘适对朝堂上的事,每个人的心思,甚至他们各种各样的想法,都有数。
“阿据。阿适,父皇还健在,以父皇的身体,操心这事太早。”历史上的刘彻可是将近七十岁才驾崩的,现在刘彻才三十九岁,还有三十年光景要奋斗,何以操心刘据上位的事。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二姐不能不为自己做些准备。”刘适一看刘徽的态度真急了。
刘徽忍不住的道:“祖宗,你少操心行吗?比起怕以后的事,我听着你问我更怕。”
刘据的盘算刘徽每每听起来都觉得要命,结果倒好,刘适也不遑多让,要不要听听她在说什么?防了刘彻还要防刘据?她想干嘛?
“二姐,我再说一句。既然要做,干脆做到底,你……”刘适要把脑子里的话倒出来,只为让刘徽听进去,结果刘徽干脆把她嘴给捂住,再一次求道:“祖宗,你是祖宗,能不说了吗?”
什么做到底!
她弟跟她妹都疯得那么彻底吗?
“不许再提了,你要是再提此事,往后别喊我姐。”刘徽威胁,怎么也不肯松开捂住刘适的嘴,无非就为一桩事,让刘适管好自己的嘴,一个字都不能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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