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赶紧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问出一个关键的问题,“阿姐,按他们那样吵,还打架,何时才能把教材编好?”
“我们又不急。”刘徽无所谓的耸耸肩,道出一个事实。
再一次让刘据怔住了。不着急的吗?
他以为刘彻听从刘徽的建议,把董仲舒都请进长安,定希望能够尽快把教材编好。
“你以为父皇把董先生请回长安,更让天下人知道我们修教材的事,只是单纯为了教材。你要明白,有些人的用处不仅仅在于他们能做什么,更可能在于,他们在那儿彰显什么!”刘徽嘴角噙笑而答。
刘据眨眨眼睛,满脸的困惑。
刘徽仔细为刘据讲解起来,“召人修教材是一大要事不假,不急于让他们修成书,却要让天下知此事,为的是吸引更多的人参与。求仕途之人,有父皇的求贤良方正之士的诏书,几乎都让父皇网罗来了。
“还有一些不追求所谓的名利富贵,而谋万世的人。就像我在书阁写的那四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追求仕途的人给他荣华富贵,为往圣继绝学的人,用之才识,为大汉育人才。不愿意当官的人,未必不能教出好学生。”
张了张嘴,刘据是诧异无比的,很难相信刘徽竟然连不愿意出仕的人如何用她都想到了。
刘徽感受到刘据内心的震撼,可这才哪儿到哪儿。
“用人之道,你要用人,就要予他所求,如何探明其所求。世间的人所求的无非是功名利禄,爱恨情仇。用的过程,可以慢慢去了解,再其所能而以用之。比如御史大夫。其忠贞敢言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瞧他在一众人里,谁敢动他半根汗毛?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说过话吧?”刘徽纵然没有去,也不用听谁禀告,都能知道汲黯怕是到如今为止都没有说话。
刘据忙不迭的点头。没错没错,汲黯至今都没有开过口,说过一句话。
“不说,因为他代表朝廷。像御史大夫那样的人,不用谁给他提要求,他自己都会把要求定得那么高。”刘徽用手比划起来,比她人都高。“以身作则,其身不正,何以谏君?又何以令天下人无可指摘?你以为父皇为何由着御史大夫指着鼻子骂,因为他做到了他对父皇的所有要求。他一心为公,为人正直敢言,又有谋略,治国安天下之策,自在胸腔。”
不难听出刘徽对汲黯的赞许。
“大汉能得一个御史大夫,让天下人看到父皇能容人的胸襟。”刘徽侧过头冲刘据细细说起,“御史大夫代表朝廷出面修订教材,他的想法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他所考虑的会是家国天下,文化传承。他不说话,他是在观察人,观察所有人,哪些是和他志同道合的,哪一些不可用。”
刘据听得如痴如醉,恨不得刘徽能够说多一些,再问多一些,他想听,也喜欢听。
“你啊,再听多几日便告诉我,那么多大儒中,究竟谁人可用,谁不可用。”刘徽可不说了,一下子给刘据传输太多,刘徽怕刘据消化不过来。
刘据啊的一声,刘徽道:“学以致用,才不算白学。你静心观察,站在各方立场考虑,其中还包括父皇的立场。”
听到刘彻的名字,刘据不由抬头看向刘彻,刘彻正认真的听他们说话,压根没有让人开口,结果扯到他头上,刘彻一眼瞥过,刘据……
“你是太子,你要明白父皇的立场,为君为父,为臣为子,你得学。否则你怎么知道,父皇为何那样行事?”刘徽才不理会刘据,话说多了,喝点米汤。
刘徽道:“记住一条,父皇好咱们才能好。”
此言,在场的人听在耳朵里想些什么未可知。
刘据是个实诚的孩子,重重点头表示记下了。
刘徽瞧着刘据乖乖的样子,没能忍住的道:“别学那么乖。凶一些。”
听到这话平阳长公主没能忍住的笑了,“阿徽,你们姐弟几个,怕是你长得最是好欺负的样儿。”
是的呢,刘徽伤重一回,小脸更添了几分病弱无害。
“姑姑,我看起来无害,实际上凶残,没人能欺负。倒是阿据一个郎君,长得本就不凶,性子又太温和,最是好欺负。”刘徽无奈之极,瞥过卫青和卫子夫,刘据是真像卫家人。
刘据难免尴尬,谁让他从小习惯温和。
“父皇,不如让阿据去军中历练一番。太子不可不知武事。”刘徽打量刘据一圈,当下计上心来。
一群人都让刘徽冒出的主意吓了一跳,不可思议之极。
让刘据去军中历练?刘徽脱口而出的理由,太子不可不知武事。此言不虚。
“朕也不曾去过军中。”刘彻并非不知武事的皇帝,他在少年时没有往军中去过。
刘徽瞪圆眼睛不可思议的道:“父皇,自来的帝王中,能有几人能及父皇天资聪颖。您别对您的儿女要求太高。况且,如舅舅,表哥亦是旷世难得的奇才,您竟然还希望您的儿女个个也能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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