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的博士都反对的,可惜,刘徽坚定要用汲黯。
有些话跟儒学博士是没有办法明说的,但可以和刘彻直言。“所谓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无非图的是儒家的那层皮。反正都图皮,管哪一家,能够对我们有用的就好。既然如此,让他们全都一起参与进来编教材,合适的留,不合适的删。有不同意见的让他们吵,免不了是人之常情。”
对嘛,人之常情,谁也不能违背人之常情吧。
刘徽压根不管都是谁家的人,中心思想独一个,有利的留下,不利的滚。有多远滚多远。
刘彻深以为然。
因而,顾念刘徽的身体没有康复,需要一个能让人信服的重臣出面,以镇住各家的大儒,确实再没有比汲黯更合适的人选。
“你记着就行。”刘彻反正是不想让汲黯骂的,只要刘徽能够保证汲黯不来骂他,随便刘徽用人。
刘徽便每日让人将修教材的情况道来,哎哟,听说一个个吵得极是激烈,甚至都打起来了,马上有人报到刘彻那儿,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希望刘彻出面管管,吵不过哪有还动手的?
“君子六艺都有什么?”前来告状的是儒家的博士,他们本以为该是他们儒家的专场,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让人欺负了!自以为刘彻是他们最大靠山的人,赶紧来告状,结果刘徽抬首问一句。
告状的人一滞。
刘徽透着几分鄙夷的问:“只有无能的人才只会告状。本宫从小到大就知道,技不如人只能忍。你是在告诉我父皇,儒家的人不过如此?”
一群听到刘徽话的人都不由紧了紧皮,没能忍住抬头看向刘徽。很是想说,不至于上纲上线吧。
“我父皇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因儒家治国之道为我父皇认可。我父皇认可你们的治国之道,结果你们连论道都论不过人。论不过还打不过。你们好意思来告状?是觉得我父皇没有看到你们的无能?”刘徽以为不够,再次扎心问起儒家的人,以确定他们一个两个的,如此无能吗?
“臣一时失态,请陛下恕罪。”被刘徽质问,有心要借刘彻之手解决的人哪里再敢有半点心思。
一个个再不敢提让刘彻为他们主持公道,灰溜溜的走了。
刘彻等人一走,当即笑出声!余光扫过难得让刘徽带过来的刘据,问:“知道你二姐这一招叫什么?”
刘据都傻眼了,听完刘徽的话才反应过来,啊,对,一个两个的怎么遇上事就想让刘彻出面帮忙?当皇帝的一个劲的帮他们解决问题,试问还需要他们一干臣子吗?
“借力打力。”刘据初初听到儒家博士的告状时想到的是,那些人敢对儒家博士动手,太过分了,该重罚。
听完刘徽的质问,一个个像样吗?跟人吵不过,打不过,竟然只想借刀杀人。
然后刘据的脑子飞转,刘徽为何直接反问他们?
为何明明刘彻下达的政令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还会一次又一次的让别的学派的人出任朝廷命官,甚至连编太学教材那样重要的事,他们既然也可以参与。
刘彻一眼瞥过刘徽,无声提醒刘徽。
“是,也不尽是。”刘徽摇头,侧头跟刘据道:“你要知道,不管是白猫还是黑猫,能够捉到老鼠就是好猫。父皇在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为何取才纳士,从来不管他们学的什么,只管他们是不是有才,是不是有能。一个人处于不同的位置,考虑的是不同的利益。
“站在父皇那儿,天下的人,有用当用,你要学的是这样的用人之道。天下之才,在于你用,你就要会用。”
用人之道,刘徽是深得刘彻真传。
“至于他们告状的事,你通过此事应该看到,他们是想确定位置,想让天下人都知道,大汉尊儒。大汉尊啊,但在要求大汉尊之前,他们更应该表现自己的能力。国无一成不变之法,人亦如此,不同的时期要用不同的人,要因时因势而变,你不能让人把你框死。人性都有劣根,当他发现可以控制你的时候,他们想尽一切办法,用所谓的道德,所谓的道理,所谓的人情要求你,约束你。你要守这些规矩,又不能让他们牢牢的掌控!”刘徽很认真的教人,刘据?
确定不是在绕弯子。
“当年大汉初建,大汉朝不是没有人建议咱们太祖皇帝用儒士,但那个时候的太祖是瞧不上儒士的。天下儒士亦知。所以为了入高祖的眼,儒家学士也是不遗余力。后高后执政,以无为而治,以令天下得以休养生息。文景二帝都在努力解决彼时国中的问题,顾不上变,一味在于求稳。”刘徽提起大汉的建国史,刘据听得分外认真,生怕错过其中重要的信息。
刘徽既然都说了,自是不可能就此罢休,继续道:“想当年父皇登基时,就看出大汉的问题,比如世族豪强势大,土地兼并,如果再放任不管的话,大汉危矣。董仲舒提出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便因此成为能够解决大汉问题的不错方略。国策既定,大方向在于教人忠君爱国,除此之外,小问题不必理会,便是以礼教化,以法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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