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下说过,愿意成为长公主手中的一把刀。”沈璧从来没有求过人,尤其是求女郎。
但当今天下,能够救他一时,又能救他日后的人独刘徽。
“你看我缺刀吗?”刘徽提醒,沉静的双眸冷淡无比的扫过沈璧,跟年轻人聊,他们都脸皮薄,半天都说不到重点,很是让人不喜。
刘徽微蹙眉头,“想要我帮你,只凭你才华横溢的名头?你看太学和鸣堂之内,我提用的人里,其中有多少是像你一样才华横溢,声名在外的?本宫用人,不看其才,只看其能。”
才,可以是华而不实,纸上谈兵的存在。
能干是实在,从基础上入手,把刘徽想干的事,帮忙落实做好。
华而不实的人,刘徽一向不用。
沈璧怎么会不知近年刘徽从太学和鸣堂都调了不少人往河西去,据说好些人都正式授了官,治理一方,或为县令,或为太守。
前途如何,至少比起他们很多没官没职的人而言好多了。
沈璧不由的颤抖,他能清晰感受到刘徽对他的冷漠。
“沈家可以为陛下解决安定、天水、北地三郡的世族。”沈璧不得不亮出他的价值,哪怕因此而让无数人而不得不成为牺牲品。
果然,在听到了沈璧的话后,刘徽笑了,看向沈璧的眼神再不似先前一样的冷。
故,刘徽坐在一旁的栏杆上,微抬下巴打量沈璧道:“你沈家要如何助我父皇解决世族?”
好听的话可以听一听,到底人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
刘徽的态度已经昭示,说清楚所谓的解决方案,若是可行,可以听一听,若是不可行,不好意思,沈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果然,刘徽是重利的,也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陛下,要出手对付世族,绝不会允许他们继续壮大。
刘徽做的每一件事,都在迎合刘彻的想法。
沈家至此,如果不想办法,便只有一死。
沈璧很清楚的意识到,因而对上刘徽道:“沈家有其他世族强占民田的证据。甚至,在下请以自荐,为陛下前往三郡,解决他们。只求长公主为沈家向陛下求情。”
言罢,朝刘徽一拜,恳请之。
以三郡世族换他们沈家安宁,大手笔吧!
刘徽审视的目光落在沈璧身上,“沈郎君如此年轻,怕是不一定会有所谓的证据。况且,既是沈郎君来寻我,证明你的父亲不同意你的作为。沈郎君,你确定你能活下来?”
违背父亲的意愿,为救自己和家人而不惜出卖其他人,沈璧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想到平日沈璧所写的文章,刘徽不由担心此人是不是在声东击西。
“在下会证明给长公主看,在下可以活下来,而且活得很好。”沈璧听着刘徽的质疑,也明了他如此反常的作为,落在别人的眼里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没有人知道,此时的他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他。
那个天真,认为世间美好灿烂的他。
认清现实后,沈璧唯一能够想到愿意帮他一把的人是刘徽。
纵然他清楚,沈家落得如此的地步,是刘徽一手造成的。然,唯一愿意给他们机会,让他们翻身的人也只有刘徽。
当然,想让刘徽出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
给刘徽想要的一切。
不,是给刘彻想要的一切。
因为刘彻才是刘徽身后做主的那个人。
沈璧道:“只是,能否请长公主借吴家兄妹一用。”
证明沈璧的本事同时,沈璧也需要借刘徽的力。
听到沈璧所言时,刘徽嗤笑道:“沈郎君都没有给我想要的,反倒先找我讨起人?”
“吴家之故,以令各家犯下的过错全都披露于人前,长公主,金城郡的事情已经解决,再留他们亦无用,长公主何妨将人给到在下。在下保证,只要有吴家兄妹在手,三郡的世族在下一定会为长公主解决。”沈璧拼尽全力的想说服刘徽,很是以为刘徽会看在那三个郡的份上,放弃吴家兄妹。
可惜,刘徽此时的眉眼是前所未有的冷,“看来你是找我探底。沈郎君,我们不需要再聊了。你信不信,本宫不需要你,照样也可以把各世族连根拔起?”
笑话,世族豪强何其嚣张,想拿他们把柄是难事吗?
分明是有心便可为之。
刘彻要一个个的收拾人,不会愿意一下子闹出太大的动静,眼下大汉最需要解决的敌人是匈奴。
因此,刘徽也按刘彻要的节奏,不紧不慢的吓唬人,哪怕手里握住不少人的证据,刘徽都没有一下子披露出来。
刘彻直接和世族杠上,会让世族生出不满,也会让世族有反抗之心。
但如果是世族豪强间相互攀咬,狗咬狗一嘴毛,两败俱伤,刘彻会非常的喜闻乐见。
这也是沈璧一开始说出愿意成为刘徽手中的刀时,刘徽有兴趣的原因。
沈璧打了一个寒颤,刘徽纵然是坐在栏杆上,仪态万千,沉静的面容蒙上一层层寒意,望向人的眼神透着让人发颤的寒意。他的所有心思都瞒不过刘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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