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朔方城内,天冷,纵然城外用匈奴兵马的尸体堆了京观,架不住天冷,再加上有盐,半点臭味没有。
刘徽面前跪着一个人,双手奉上盒子,刘徽打开一看,眼中闪过欢喜。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不过随口交代的事,眼前人竟然做到了!
做到,刘徽对眼前的人自是刮目相看,而且,良才难得。道:“如此,你往长安呈献此礼于陛下吧。”
听到刘徽的话,跪下的人震惊抬头。
“怎么?你不想留在大汉?你能拿到此人的人头,大汉当对你论功行赏。”刘徽和跪下的郎君对视,也是想弄清楚对方的态度,莫不是人家志不在大汉?
若如此,大可不必强人所难。
“我愿意留在大汉。”闻刘徽所问,郎君急切回答。
刘徽颔首,注意到郎君漆黑的眼珠透着坚定的光,“如此,我安排人送你回京,此礼,你呈献我父皇,自有属于你的前程。”
郎君正是当日拜谢刘徽救命之恩的匈奴儿郎,至于今日,他杀了杀父仇人,也做到刘徽要他做到的事。跪在刘徽面前,用着雅言道:“请长公主赐姓赐名。”
刘徽闻之一顿,但一想无可厚非,要留下,就要入乡随俗。
“那,你姓赵,单字一个贞。贞者,信而见疑,贞而为戮。”刘徽凝视着他,眼眸平静却透着冷意的道:“他便是你的例子,倘若来日你敢背叛大汉,他就是你的下场。”
于寒冬之际,听闻刘徽的告诫,刚得了赵贞之名的郎君叩谢道:“谢长公主赐名。”
长安城内的刘彻,因刘徽在除夕当天送回的捷报,心情甚好,每日大宴群臣才子,少不了让卫青和霍去病作陪。
当赵贞进入长安,随人出现在未央宫时,一路上所见所闻,和他从前所看到的截然不同。
但是,长安和刘徽身上的气息很是相似。
“陛下,未央长公主派人献礼。”刘徽送回来的人,宫中无人敢拦,虽然赵贞一身匈奴服饰,瞧着怕是不知道饿了多久,身上还脏,那也都速速报到刘彻那儿。
刘彻正与群臣共乐,闻言抬眼,“何礼?”
“长公主不曾言。人在外头,陛下可要见人?”禀告的人如实而答。
刘彻挥袖道:“让人进来。”
得刘彻之令,内侍出去请人。
卫青和霍去病都喝了不少酒,听闻刘徽让人送回了礼,好奇张望。
不一会儿,内侍领赵贞进来。
“快跪下,拜见陛下。”赵贞双手将盒子奉上,顺从听一旁人的话跪下。
大汉皇帝,一意出击匈奴,将河套拿下,把他们变成奴隶的人,也是未央长公主刘徽的父亲。
刘彻在上,注意到赵贞身上的服饰,半眯起眼睛看着捧着盒子的赵贞,“盒中何物?”
赵贞的思绪飘得长远,直到让身边的人拉了好几回才反应过来。
可是,反应过来他也没有听清刚刚刘彻的问题。
刘彻一瞅赵贞略显呆滞迟钝的反应,微不可察的拧起眉头,终是再问:“盒中何物?”
听清后的赵贞道:“赵信人头。”
简单明了四个字,叫在场的人脸色大变。
赵信何许人。
曾为匈奴小王,降于汉,得以封侯,却在去岁战事上再降于匈奴。
刘彻对赵信的态度,愤怒,怨恨,杀之而后快,都有。
闻刘徽备下的礼竟然是赵信的项上人头,刘彻欢喜吗?
“赵信的人头。”卫青和霍去病同时起身,霍去病走过去将盒子打开,一眼便看到里面竟然真是赵信的人头,满目不可置信。
“请诸位将军一辨,其中当真是赵信人头吗?”霍去病认得赵信不假,但他说的话未免有偏袒刘徽的可能,既如此,何妨请人都看看。
刘彻意示人都上去。
待看清盒中的人头时,都一致认可,不错,正是赵信的人头!
刘彻眼中迸发出一阵精光。好,好,刘徽好样的。
有朝臣追问:“长公主去匈奴了?”
不去匈奴,断不可能取赵信项上人头。
“一来一回的时间不够。”除夕送到的捷报,刘徽在朔方城守城,断不可能在短短几日前往匈奴,寻匈奴后方中的赵信,将之击杀。有人分析。
没想明白的人让人一提醒提醒也想起,对,时间并不够。
“谁取的赵信项上人头?”霍去病转头问起赵贞。
赵贞捧盒子的手哪怕举起良久依然不动如山,霍去病和卫青若有所觉。
“长公主对我一家有救命之恩,我求得长公主允许回匈奴报仇雪恨,长公主让我取他人头。”赵贞简洁道明经过,落在一众人耳朵里,都不约而同屏住呼吸。
不得不说,在用人之道,刘徽一向大胆。而且,运气极好。
而此人,能够在杀赵信后全身而退,本事不小。
卫青和霍去病都将视线落在赵贞身上,毫不掩饰他们的惊讶和赞许。
“有几分本事。”霍去病上下打量赵贞一圈,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