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巫蛊之术,行的是术法之道。可术法之道,也在于强弱。如陛下一般是天子,得天独厚,自有天庇。加之陛上春秋鼎盛,自是百毒不侵。
“公主自幼长于陛下左右,也算得陛下庇护,且公主心志坚定,并非寻常邪物可侵。唯有在公主疲惫之时,才有可能入侵。”
论及于此,倒是和昨天太医们说的,刘徽太过操劳,是以才会病倒。
韩澹于此时问:“陛下要用公主,也知公主可用,却舍不得让公主用人,陛下,是不是太过了?”
敢指责刘彻的人并不多。
韩澹作为一个刚见刘彻的人,敢如此质问于刘彻,方物不由拿眼打量刘彻,唯恐刘彻动怒。
刘彻并不曾动怒,反而道:“朕给的人,不适合阿徽用。”
“既如此,我手里有些人可以给公主用,但不知陛下敢不敢用。”韩澹不知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刻,等着刘彻道出这句话,如此,她便可以顺势提出。
刘彻盯紧韩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纵然她是救了刘徽,并不代表刘彻可以相信她。
她要给刘徽的人,刘彻并不会因为韩澹这一次好似救了刘徽而用。
这时候,韩澹摘下帷帽,在看到韩澹的那一刻,刘彻惊得往前迈一步,“是你?”
一句是你,霍去病本来安静等着,此刻也明白,刘彻竟然和韩澹认识。
方物在看见韩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时,难掩诧异,好在他迅速低下头,生怕让韩澹看出。
“韩祭是……”刘彻前后一联想,更是想到另一个人,韩祭。
“已然祭之不是吗?”韩澹接过话问。刘彻如何不懂其中深意。
知,刘彻不由问:“两位当年说要归隐,再不闻天下事。为何却去了淮南国?”
“因为我们兄妹的一线生机在淮南国。只是我们也没有想到,最后这一线生机是在未央公主身上。”韩澹大致一提,霍去病垂下眼眸,这怕是涉及不少旧事,也不知道他一直听下去,到底是不是他该听的。
刘彻睁圆了眼睛,“在阿徽身上?”
并非不信,只是不可思议。
“对,在未央公主身上。陛下知道,我们兄妹在当年拼尽所有,我也落得这般模样。说到底,一直以来我们争的不过是一线生机。还请陛下容我们兄妹此后追随于公主左右。陛下身边没有合适的人,我们会为公主寻来合适的人,保公主周全。为陛下,也是为我们兄妹。”韩澹低头恳请。
刘徽身边有人照顾不假,可是今天刘徽遇上的事,若非霍去病反应过来,认为情况不太对劲,赶紧去请的韩澹,结果如何,未可知。
失去最好的机会,是生是死,就是未知之数!
“夫人之才,朕是知道的,但跟在阿徽身边,是不是太屈才了?”刘彻的意思也足够清楚,他是想把韩祭和韩澹兄妹收为己用。若能为他所用,才算真正人尽其才。
谁料韩澹轻笑一声道:“陛下说笑了,我们兄妹能为陛下做的太少,倒是在公主手里,公主年纪尚幼,聪慧好学,海纳百川,我们在公主手里,做得多公主不嫌多,做得少公主也不会嫌弃少,甚好!”
跟着刘彻过的是什么样日子,跟着刘徽过的又是什么样日子,真当韩澹没有体会过?
“权利富贵对我们而言早已是过眼云烟。陛下知,我兄妹二人所求无非天下太平。如今,我们的本事所剩无几,帮不上陛下。”韩澹姿态很是谦卑,提及于旧事,却也点出,她已然不是当年的她,本事摆在那儿,有心也无力。刘彻不要对她太过期许。
刘彻打量韩澹良久,来回走了几步,开口道:“也罢,阿徽身边缺人,夫人愿意留在阿徽身边,助阿徽一臂之力,是阿徽的福气。夫人和韩先生有心教导,去病也是好学上进之人,望请夫人和先生不吝啬赐教。”
霍去病被点了名,近些日子,给刘徽上课,并没有落下霍去病的韩澹,收到霍去病一如先前恭敬有礼的作一揖。
“当然。天纵奇才,能教这样的学生,我和兄长都十分高兴。”韩澹转向霍去病,并不掩饰对霍去病的满意。
“我去看看公主。若是顺着虫子寻到幕后之人,未必见得那样一个人不会狗急跳墙,拼死一斗。”韩澹提醒刘彻,别以为现在刘徽安全了。眼下刘徽没醒,找出幕后的人,人家未必不能狗急跳墙,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请。”刘彻没有见到人前,担心不知底细的人未必不会是作鬼的那个人。
见到人后,老相识,哪里还会有半分不该有的想法。
韩澹愿意守在刘徽左右,正是刘彻求之不得的好事。
等韩澹一走,刘彻转向霍去病道:“把这些日子他们兄妹教给你们的本事仔细说说。”
霍去病见刘彻正色以对,不敢有怠慢,仔细说起细节。
不出韩澹所料,刘徽那儿又有些不太平,卫子夫观刘徽脸色不对,当下想让人去请韩澹,没想到正好韩澹行来,那一张脸让卫子夫一愣,一旁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唤声,卫子夫拧眉下令道:“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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