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云珩猛地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被褥间沾染的熏香让她更加燥热,“请你现在圆溜溜地滚去别处睡!”
花宴不仅没松手,反而传来一阵可疑的轻喘。
但云珩心知肚明。
这不过是血契中「正式命令」被违背时的效果。
因为她方才用了“请”这样带着请求意味的字眼,结契的兽夫可以凭意志抵抗,但代价是体力的急速消耗。
不走是吧?
那就耗着。
云珩一边擦汗一边暗自冷笑。
横竖她只是觉得热,又不是她难受。
终于,缠在腰间的手臂松开了。
云珩立刻弹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雕花木窗前,“哗啦”一声推开窗棂。
七月末的热浪扑面而来,她贪婪地呼吸着并不凉爽的空气,却还是觉得比方才舒坦许多。
花宴站在床边,虽然因抵抗命令而面色发白,眼中却满是诧异:“少主为何……热成这样?”
“早告诉过你我怕热!”云珩没好气地用手扇着风,汗水已经浸透了内衫的领口,“你赶紧走,走了我好关门睡觉。”
她大概是患了“无空调病”,一时水土不服。
烛光下,花宴的眸光闪烁不定。
最终他还是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向门口,银铃随着他的脚步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房门关上的瞬间,云珩长舒一口气,摇头苦笑。
再这样陪他们演下去,她怕是真能拿下异世界的奥斯卡最佳女演员了。
不过话说回来……
这个世界的夏天,未免也太热了吧?
到底要怎样才能激活自己的灵赋?
**
次日。
云珩终于亲眼见证了传说中的“懒哥建房术”。
花宴显然又施展了幻术——在其他兽人眼中,他依旧是画像上那个络腮胡的粗犷壮汉。唯有在她面前,才保持着原本那张自带媚态的面容。
“我昨晚说过,”他察觉到云珩探究的目光,指尖轻轻拂过她耳畔的发丝,“往后都不会骗你。”
晨风裹挟着他袖间淡淡的沉水香,将这句话送入她耳中。
云珩望向那些正在忙碌的兽人:“这些是……”
“蜂族的工匠。”花宴拿着一把折扇在她身侧轻轻摇动,带起阵阵凉风,“天灵以神谕让我为各部落建造房子的审判者,也就是,看看求建房子的兽人是否满足标注。如果满足,便通知蜂族工匠。”
“每次的晶币都与他们对半分。”他唇角微扬,“所以很多兽人都以为,我来自蜂族部落。”
云珩懂了。
难怪建得又快又好——蜜蜂,自然界最杰出的建筑大师,自然也不会有豆腐渣工程。
只是……
云珩转头看向始终站在身侧为她扇风的花宴,挑眉道:“你不去监工,在这儿给我扇风做什么?我又不会一直待在这儿。”
花宴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少主昨日不是说热吗?”
扇面轻转,恰到好处的凉风拂过她颈侧。
“我对少主的好,可都是真心实意的。”
云珩:“……”
好嘛。
换战术了。
好一招温水煮青蛙。
看着他笑意盈盈的模样,云珩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腰。
在花宴错愕的目光中,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谢谢,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廓,“但花宴,你不必靠这些……”指尖轻轻点在他心口,“来换取什么。”
——既然要煮,不如让点火者跳进锅里把自己用温水煮了。
花宴闻言,眸色骤然暗沉如墨,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嗯”。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折扇骨节,白玉般的指节微微泛白。
云珩干脆利落地松开环抱,后退半步整理衣袖:“等房子建好,你就赶快去帮他们吧。降雨的事不能离开人手。”
她眉眼弯弯,晨光在睫毛上跳跃,“我这几天去找些野菜,等你们回来就能吃上丰盛的饭菜了。”
“你认真的?”花宴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掌心温度灼人。
“当然。”云珩笑着抽回手,发梢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度,“我答应过的。”
走出几步又呼忽然折返,她拍了下额头,“对了,我现在晶币不够,建房的钱你先垫上。”
她眨眨眼,“回头还你。”
去月隐森林前,云珩先拐去了族长居所。
阿娘正在煮茶,袅袅雾气中抬眼看她:“怎么突然要《百草鉴》?”
“我都已经成家了,再不学学辨认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不能吃,又得被幼崽们笑话了。阿娘,我该懂事了。”
云珩接过厚重的兽皮书,指尖抚过烫金的标题。
在这个世界,幼崽从会说话就开始学习生存知识,而她这个“半路少主”只能现学现卖。幸好统子哥给的所谓背负大任的“恶毒任性”的人设好用,大多数反常都能推给“以前不懂事”。
换上阿娘给的靛青色劲装,云珩将长发胡乱扎成丸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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