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河贴着院墙上的青苔,指尖掐进掌心。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中轰鸣——自从被家族驱逐后,她早已习惯了隐匿行踪,但此刻的紧张却与往日不同。
林风的身影消失在密室门后时,她甚至能闻到空气中浮动的铁锈味,那是剑魄力量在体内翻涌时,血脉里渗出的极淡腥气。
密室门闭合的声响像一记重锤。
林星河屏住呼吸,看见门内漏出的烛光在砖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林风的影子先是弯腰,接着突然暴起,将案上的书册掀得哗啦作响。"不可能......"他的声音带着破音,"明明上个月还在第三格暗格里!"
星河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见过林风最从容的模样——十年前她被嫡母苛责跪在祠堂时,是这个堂兄披着月光翻进来,用沾了桂花糖的帕子擦她眼泪。
可此刻的他,发梢沾着汗,指节因用力攥住书脊而泛白,活像被什么东西追着的惊弓之鸟。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惊得星河后背抵紧树干。
她看见密室门内的烛光猛地一颤,林风的影子几乎是扑向墙角的暗格,将一叠泛黄的纸页塞进去时,指节撞在木头上发出闷响。"谁?"他的声音又沉又稳,与方才判若两人。
"三长老。"门外传来沙哑的嗓音,"家主让我来问,昨日说的那批玄铁......"
星河眯起眼。
三长老林震天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上个月她在柴房劈柴时,这老东西还踢翻她的水桶,骂她"丧门星"。
此刻他的尾音像被人掐住了似的,突然低下去:"林小友,您可知今日卯时,西院的守夜人发现了半枚剑冢玉符?"
密室里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星河看见林风的影子晃了晃,烛火差点熄灭:"玉符?"
"是。"林震的声音更轻了,"符上的纹路......和当年大夫人失踪时戴的那枚,像。"
星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母亲的剑冢玉坠此刻正贴着她心口发烫,那是她被驱逐时唯一带走的东西。
林震天提到"大夫人"时,她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原来这些年,家族从未停止过追查母亲的秘密。
"我知道了。"林风的声音又恢复了平稳,"三长老请回吧,我自会向家主回话。"
门开的瞬间,星河借着穿堂风的掩护,将自己的气息收敛得比尘埃还淡。
她看见林震穿着玄色锦袍的背影,腰间的墨玉牌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那是族中长老处理机密事务时才会佩戴的。
等林震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竹影里,她才重新将注意力投回密室。
林风再次关上门时,动作比之前慢了许多。
他背对着门站了片刻,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苦涩:"原来你们从来没信过我。"
星河屏住呼吸。
她看见他走到密室最深处,搬开墙角的青石板,从下面取出一个裹着黑布的卷轴。
卷轴边缘有焦痕,像是被大火烧过又抢救回来的。
当林风展开卷轴的刹那,星芒的瞳孔骤缩——卷轴上的符咒纹路,竟与她剑冢玉坠内侧的刻痕有七分相似!
"这是......"她无意识地往前挪了半步,鞋尖却碰落了一片枯叶。
"谁?"
林风的反应快得惊人。
他旋身抽出腰间的铁剑,剑气裹着风声劈向星芒藏身的位置。
星河,脚尖点地向后急退,后背重重撞在院外的老槐树上。
她能感觉到剑风擦着脸颊划过,在树皮上留下三寸深的剑痕——这分明是剑魄三重的修为!
"林......堂兄?"她咬着牙,让自己的声音带上几分惊惶,"我、我路过这里,听见动静......"
林风的剑停在离她咽喉三寸的地方。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忽然笑了:"是星河啊。
我还以为是族里的老鼠。"他收剑入鞘,指腹轻轻擦过剑穗上的银铃,"这么早来后园做什么?"
星河垂眸,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和十年前一样,可此刻这香气里混着铁锈味,像是刚沾过血。"我......"她攥紧袖口,"月河说想吃槐花糕,我来摘些花苞。"
林风的目光扫过她腰间的竹篮——那是她特意从柴房拿的,里面还零星躺着几朵被揉碎的槐花。
他的表情缓和下来:"去吧。"转身时,他的袖角扫过地上的枯叶,将那片被星河碰落的叶子轻轻盖住,"别让月河等久了。"
星河捧着竹篮往回走时,能感觉到后背的冷汗浸透了中衣。
直到转过三重月洞门,确定身后没有脚步声,她才拐进一条偏僻的回廊。
青砖缝里的青苔沾湿了她的绣鞋,她却浑不在意,只将竹篮里的槐花全部倒在地上——在最底下,躺着半片从林风密室里顺来的纸页。
纸页边缘焦黑,上面的字迹是林风的:"......幽冥计划需在剑冢开启前完成,否则玉魄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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