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白炽灯散发着冷冽的光,将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老长,朱光辉坐在会议桌的一端,目光扫过周围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组织审定、讨论的过程比他预想的要顺利,当他辞去老干局职务时,他的手心微微沁出了些薄汗,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即将脱离束缚的兴奋。
发呆了一阵,朱光辉如梦初醒,笔尖重重落下,在纸上洇开一团墨渍,他将文件推到一旁,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廉洁奉公"牌匾,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把文件交给工作人员之后就离开了。
来到辉煌集团,神秘男人早就安排好许习明将其他股东的股份转让给朱光辉,公司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都来到见证,许习明将股权转让合同推过来,钢笔在合同上留下的压痕清晰可见,朱光辉的手指拂过那些凹凸不平的纹路,然后签下了字,签完后,两人同时起身,握手的瞬间,朱光辉感受到许习明掌心的温度,那温度仿佛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的暗示。
两人握手拍照,许习明说,“欢迎朱总加入辉煌!”
朱光辉若有所思,但还是礼貌说:“以后就一起辉煌。”众人鼓掌,完成一切手续后,朱光辉拿起合同,快步走出公司大门,他的脚步轻快,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迫不及待地叫司机往自己住处开去,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回到家里,他直奔二楼,二层楼房的门发出"吱呀"的声响,一进家门,两个西装革履的代理律师早已等候多时,其中一位律师推了推眼镜,将一叠文件整齐地摆在桌上,语气沉稳地说道:“朱先生,您名下所有财产变卖的事宜都已处理妥当,这是相关合同,请您过目签字,款项会在二十四小时内打入您指定的账户。”
朱光辉急切地翻看着合同,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快速签下自己的名字后,满意地点点头,律师收拾好文件,礼貌地告辞离去。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朱光辉打开门,之前的那个西装人到来,此人正是巫志文,他进来之后,另一位律师清了清嗓子,翻动合同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公司股权转移给一个人后,这个人通常是可以再次转移给其他人的,股权合法转让后,受让人成为新股东,一般享有包括再次转让在内的相应权利,这份是合同,你们签下字就会生效。"
朱光辉和巫志文对视一眼,各自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下名字。
律师离开后,屋内只剩下两人。
巫志文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满脸堆笑地说:“辉叔,恭喜你啊!”那笑容在朱光辉眼中显得格外真诚。
朱光辉强压下内心的激动,摆了摆手,说道:“还是要恭喜你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辉煌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巫志文连忙回应:“同喜同喜!明天您还参加木乔商会庆典吗?”
朱光辉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随即又被即将远走高飞的兴奋所取代,说道:“不参加,我现在得赶紧溜之大吉啊,钱款和其他安排好了吗?”
巫志文从口袋里掏出机票,恭敬地递过去,说:“机票在这里,您在国外的住处,还有您妻子、儿子都安排好了,这个是卡,密码我写在上面了,款项全部在里面,够您下半辈子的了。”
朱光辉接过卡,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满意地点点头,他连行李都顾不上收拾,满心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巫志文殷勤地问道:“我们安排了车,需要送您一程吗?”
朱光辉摆了摆手,说:“我叫司机在外面等候,不需要了。”
巫志文鞠躬说:“好的,您慢走。”
走到门外,黑色轿车稳稳地停在路边。
朱光辉拉开车门坐进去,对司机小王说:“小王,送我到机场之后,这辆车你就处理了,钱也不用给我,你放好就好。”
小王恭敬地应道:“好的,老板。”
一路上,朱光辉望着车窗外快速后退的景色,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知生活的期待,又隐隐有些不安。
抵达机场后,朱光辉顺利通过各项检查,踏上了头等舱,柔软的座椅将他包裹其中,空姐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先生需要看影视剧还是听音乐?”
朱光辉微微仰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说道:“音乐。”
“什么音乐呢?”空姐继续问道。
朱光辉沉思片刻,说:“胜利之歌。”
空姐微笑着点头:“好的。”紧接着又问:“需要什么饮料,有咖啡、茶、牛奶等饮料。”
朱光辉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说道:“有没有香槟?”
“有的。”空姐很快端来一杯香槟,朱光辉接过,轻轻摇晃着酒杯,缓缓喝下,香槟气泡在高脚杯里欢快地升腾,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他终于在酒精的作用下合上眼,美美的睡了一觉。
一夜的飞行,朱光辉在半梦半醒间度过,当飞机缓缓降落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阳光透过舷窗洒在他脸上,他带着满心的期待下了飞机。
远远地,就看到了妻子和儿子朱天明的身影,朱天明快步上前,说道:“爸,准备去哪里?”
朱光辉眼神坚定地说:“去银行。”
在银行里,朱光辉迫不及待地查询自己财产处理的情况,当看到所有钱款都已到账时,他松了一口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然而,当他查询巫志文给的卡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卡里只有六十万,他的手紧紧攥着银行卡,身体微微颤抖,心中满是疑惑和不安:“不是说好六千万的吗?”
朱光辉强压下内心的慌乱,叫上儿子朱天明,匆匆赶回住处,那是一座简约的木制别墅,门外的花园鲜花盛开,本应是宁静美好的景象,此刻在朱光辉眼中却显得那么刺眼。
朱夫人满脸欣喜地拿出护照和证件,兴奋地说:“老公,我们已经正式成为外国人了!”
朱光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却翻江倒海,他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巫志文的电话,电话那头却只有单调的嘟嘟声,迟迟无人接听,他又接连拨了几个,依旧是无人应答,朱光辉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他还是安慰自己:“可能是有时差,只能等晚上再打电话。”可他的眼神中,忐忑不安的情绪愈发浓烈,刚刚的兴奋和开心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担忧和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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