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宫地脉坑底，此刻活像被台风刮过的废品回收站混合着初创公司路演现场。

姚宾师徒仨如同三条刚被高压水枪滋上岸的咸鱼，瘫在湿漉漉的发光苔藓堆里直喘粗气。小道童甲手里还死死攥着半截黑黢黢的玄铁喇叭筒，筒口冒着袅袅青烟，散发着一股混合着焦糊、海腥和“老子就是不服”的倔强气息。小道童乙则眼神发直，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腰间——那里原本挂着一个装零嘴的小乾坤袋，如今只剩下一根被暴力扯断的绳头。

“没…没了…全没了…”姚宾抹了把脸上的泥水，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和家当清零的悲怆，“连…连看门石狮子嘴里那颗塑料…呃，高仿避水珠…都没给老子留下！这哪是拆迁？这是刮地三尺！蝗虫过境！连地皮油水都嗦干净了！”

“师父，”小道童甲举起冒烟的喇叭筒，带着哭腔，“咱…咱就剩这个‘战略纵深核心威慑性武器’了…”他试着吹了一下，喇叭筒发出“噗嗤”一声漏气般的哀鸣。

“威慑个屁！”姚宾没好气地抢过喇叭筒，“这是咱‘钉子户精神’的象征！留着！等咱联盟上市…呃，掀翻了灶台，给它镶个金边，供起来！”

另一边，气氛却截然不同。

赵公明如同打了鸡血的传销头子，站在坑底中央一块稍高的水晶碎块上，财神道种上的K线图硬是被他意念顶出一条陡峭的、闪烁着“危机投资机遇”金光的阳线。他挥舞着刚从敖丙备用板砖上撕下来的“内幕兽皮”，唾沫星子在幽蓝地脉光芒下激情四溅：

“道友们！看见没？！天庭的‘格式化镰刀’已经挥起来了！碧波七仙！金沙岛三友！云雾山清风明月！万竹海青竹！还有姚道友那被强拆填了海眼的洞府！血淋淋的例子摆在这儿！拒招安等于销号！单打独斗就是送菜！”

他猛地指向瘫着的姚宾：“可姚道友为什么能活着躺这儿喘气？为什么能把天庭的‘雷火炼狱拆迁队’气得程序错乱（还砸了自己的船）？靠的是什么？是运气吗？是颜值吗？”他顿了顿，声音拔高，“不！靠的是组织！靠的是联盟！靠的是咱们‘反格式化·掀灶台·同归于尽（可能）·互保联盟’的兄弟情…呃，恐慌共享机制！”

新来的几位散修——背剑的凌云子、持药锄的丹阳叟、浑身笼罩黑袍只露一双锐利鹰眼的百眼魔君，以及几个同样气息不稳、惊魂未定的修士——看着赵公明的激情演说，又看看姚宾师徒的惨状，最后互相对视一眼。恐惧是真的，愤怒是真的，被逼到墙角想拼命的冲动也是真的。

“赵财神，”凌云子抚摸着背后的古朴长剑，剑鞘上还沾着点逃命时的海藻，“你这‘联盟’，具体…怎么个‘互保’法？总不能就靠躺地上那位圣师…呃…吸收咱们的恐慌当干粮吧？”他瞥了一眼昏迷中谭有鹏断肩处那微弱但持续“滋溜”闪烁的光芒。

“问得好！”赵公明等的就是这句！他财神道种金光一闪，变戏法似的掏出几块…刻着“财”字的贝壳（龙宫临时赶工版会员信物）。“初级会员！预支‘醉仙套餐’一坛！享受圣师牌‘恐慌情绪充电宝’基础庇护！联盟情报共享！遭遇强拆优先救援（尽力版）！”

他指向百眼魔君：“看看百眼道友！天眼神通配合联盟简陋…呃，高效通讯玉佩！实时直播！弱点分析！弹幕指导！助姚道友精准打击拆迁队要害！这就是技术入股的力量！”

百眼魔君黑袍微动，似在颔首，锐利的鹰眼扫过众人，带着一丝技术大佬的矜持。

“中级会员！”赵公明又摸出几块镶着细小发光珍珠的贝壳，“预支套餐三坛！除基础服务外，额外享受‘赵财神风险评估及避险建议’一次！关键时刻，还有机会获得‘玄龟不动金钟罩’一分钟体验卡（香火储备充足时）！”他肉痛地补充，“刚才姚道友那一下…可是烧光了兄弟我的小金库！”

瘫着的姚宾虚弱地举起冒烟的喇叭筒，表示认证。

“高级VIP！”赵公明最后亮出几块镶嵌着七彩小水晶（谭有鹏断臂掉落的碎屑）的贝壳，光芒流转，一看就很贵。“预支套餐十坛！享受联盟顶级资源倾斜！圣师情绪充电宝优先快充！遭遇销号级风险（如弥勒亲临），有机会触发联盟终极奥义——‘断臂求生·污染归墟·掀灶台终极炮’概念性威慑（需圣师苏醒并同意）！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滋溜！”谭有鹏断肩处的光芒适时地亮了一下，仿佛在给“终极炮”做广告。

众散修看着那分级的贝壳，又看看水晶碎块上昏迷的圣师，再想想那些死得不明不白的同道和姚宾的焦黑大坑…一种荒诞又真实的安全感需求油然而生。

“干了！老子签中级！”丹阳叟第一个拍板，肉痛地摸出一个小玉瓶（里面是他珍藏的几粒保命灵丹），算是折价“预支”了“醉仙套餐”，“总比哪天被天雷劈了，丹药便宜了仇家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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