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敖广觉得自己像条被扔上砧板的咸鱼。他瘫在珊瑚宝座上,眼睁睁看着自家“镇海之宝”的基座方向——那地方刚经历了一场堪比上古拆迁队的浩劫,此刻正袅袅飘来一股混合着硫磺、铁锈和焦糊味的诡异青烟。敖丙在一旁哭丧着脸汇报:“…谭先生出来时,怀里鼓鼓囊囊,胳膊上的光跟漏电似的呲呲冒火星子,还、还对着那铁柱子放狠话,说要放火烧…”
“烧?!烧什么?!”敖广龙须直抖,差点从宝座上滑下来,“烧海眼还是烧咱家定海神针?!”
“他没说清!”敖丙一摊手,小胖脸上写满无辜,“就说什么‘燃料’、‘接不住’…听着像要跟谁干架!然后让李将军架着,一瘸一拐奔酒窖去了!爹,咱这海防…还稳如磐石吗?” 他小心翼翼瞄了一眼禁地方向,那缕青烟顽强地扭成个问号形状。
敖广眼前一黑,仿佛看到祖宗牌位集体冒烟。“稳…稳个屁!”龙王陛下悲愤欲绝,一把揪住龟丞相,“老龟!快!算算!咱龙宫是不是命里犯煞?怎么摊上这么个…这么个…”
龟丞相慢悠悠从壳里探出头,绿豆眼盯着爪下龟甲——上面卦象乱得如同哪吒玩过的毛线团。“坎水覆离火…金气冲霄…凶中藏变…”他慢吞吞念叨,突然爪尖一顿,指向一处极其混乱的纹路,“咦?此处竟有…一丝遁去其一之象?怪哉…”
龙宫深处,“醉仙”酒窖。
浓烈的酒香也压不住弥漫的血腥和焦糊味。谭有鹏靠着一排贴着“防伪闪电标”的酒坛坐下,脸色白得跟窖藏三年的珍珠玉液一个色号。水晶右臂光芒黯淡,蛛网般的裂痕下,隐约可见一股暗金色的狂暴能量(龙魂本源)左冲右突,像条被困的暴躁泥鳅。颈侧水晶已蔓至下颌线,冰麻感直透喉头。
李靖拧着眉头,将一块浸了灵泉的鲛绡按在谭有鹏完好的左肩伤口上——那是被时空乱流撕开的,深可见骨。“圣师,那里面…究竟是何方妖孽?”他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扫过谭有鹏死死护在怀里的暗金碎片(昆仑镜)和那缕缠绕在指尖、微弱却坚韧的金红光丝(娲皇钥匙)。
“妖孽?”谭有鹏扯了扯嘴角,喉头滚动,声音嘶哑如破锣,“是个…比咱们加起来都倒霉的老乡。”他闭上眼,苍离那疲惫疯狂的眼神、扭曲的宇航服残影、以及那字字泣血的遗言,再次狠狠撞入脑海。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酒窖特有的微醺凉意,将时空通道内的所见所闻和盘托出——残破的异世宫殿、被捏瘪的“系统主机”、锁链缠绕的昆仑镜碎片、娲皇之力化作的“钥匙”,还有苍离那石破天惊的遗言:“屠宰场!清道夫!薪柴!格式化!”
每一个词砸下,酒窖里的温度就降一分。
“……所以,”谭有鹏摊开完好的左手,掌心那缕金红光丝微弱闪烁,“咱们头顶那位,不是什么天道老爷,是个…杀毒程序。咱们这些带‘系统’的,就是它放出来吃‘病毒’(旧版本崩溃溢出的本源)的鬣狗,养肥了,等新版本上线,就拖去宰了当启动能源。”他嘴角咧开一个冰冷刺骨的弧度,“女娲娘娘,大概是发现了这个屠宰场的后门钥匙(锚点),想撬锁救人,结果…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死寂。
酒窖里只剩下酒液在坛中轻微晃荡的声响,和众人粗重的呼吸。
“Oh! My! God!” 马克最先打破沉默,蓝眼睛瞪得像两颗深海夜明珠,手里的特斯拉线圈模型“滋啦”冒出青烟,“Meta-universe Theory!(元宇宙理论) Higher-dimensional Formatting!(高维格式化) 圣师!您的意思是…我们所在的洪荒,可能只是一个…运行中的…程序副本?!而‘系统’…是管理员投放的…清理插件?!”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树脂眼镜滑到鼻尖,“这太疯狂了!这太伟大了!这简直是颠覆性的宇宙模型!”
“颠覆个屁!”赵公明猛地跳起来,脸色煞白,手里的兽皮期货合约差点捏碎,“薪柴?!启动能源?!老子刚把全部身家押在‘仙酿期货’上!三个月后交割大会!万仙来朝!盆满钵满!你现在告诉我,咱们都是等着被塞进炉子里烧的柴火?!” 他财神道种上的金光疯狂闪烁,K线图乱成一团麻,“这…这金融诈骗!跨次元级别的金融诈骗啊!”
敖丙抱着他那台幸存的俄罗斯方块掌机,胖脸皱成了苦瓜:“所以…我龙宫的战略储备珍珠…换的酒票…最后可能…烧锅炉的时候当引火纸?”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心爱的游戏机和电竞大赛梦想在炉膛里灰飞烟灭。
哪吒被李靖紧紧搂在怀里,小丫头虽然听不太懂“屠宰场”“格式化”,但“女娲娘娘搭进去了”几个字让她大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圣师哥哥…那…那光暖暖的…是娘娘留给哪吒的吗?她…她是不是被坏蛋抓走了?哪吒要去救她!” 她挣扎着,风火轮在脚踝上不安地闪烁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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