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敖广感觉自己像个被掏空了珍珠的蚌壳,身心俱疲。他眼睁睁看着谭有鹏那条差点把他龙宫宝库地基都掀了的水晶胳膊,此刻正若无其事地揣着那块烫手山芋——昆仑镜碎片,还拖着他那不成器的胖儿子敖丙,嚷嚷着要去视察什么“珍珠玉液”的窖藏进度。
“谭…谭先生!”敖广鼓足勇气,龙爪子颤巍巍地指向一片狼藉的岩洞——被冻成冰坨的海蛇,烫熟的发光水母,还有水晶地面上那几道新鲜的、触目惊心的裂纹,“您看这…这维修费用…还有精神损失费…” 龙王的算盘珠子在心里打得噼啪响,试图从这尊“福泽汤仙长”身上刮点油水下来,弥补下自己那颗饱受惊吓的龙心。
谭有鹏脚步一顿,那只完好的左眼斜睨过来,带着一种“你居然敢跟我谈钱”的匪气,颈侧蔓延至太阳穴的水晶在夜明珠幽光下泛着冷硬的寒芒。他还没开口,旁边被拖着的敖丙先跳了起来,小胖手激动地挥舞:
“爹!格局!格局打开啊!”敖丙唾沫星子差点喷到龙王脸上,“这点小场面算什么?谭先生那是帮咱们龙宫排除了一个天大的隐患!一颗定时…定时啥来着?哦对!定时法宝!埋在咱家床底下的定时法宝!要不是谭先生慧眼如炬,英明神武,出手果断,指不定哪天就轰隆一下!”敖丙做了个夸张的爆炸手势,“到时候别说宝库,咱整个水晶宫都得变成‘东海龙宫遗址公园’!门票钱都收不着!谭先生这是救驾!是再造之恩!您不赶紧磕一个…呃,赶紧重谢,怎么还提钱呢?多伤感情!”
敖广被儿子这一通歪理邪说怼得龙须直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瞪着敖丙,眼神里写满了“逆子!你到底是谁家的龙?”。
谭有鹏被敖丙这马屁拍得嘴角微抽,水晶右眼视野边缘又开始扭曲,龙王那张气急败坏的龙脸旁边,似乎又叠加上了一个模糊的、穿着宇航服的苍离虚影,正对着他无声嘲笑。他甩甩头,把那恼人的幻象驱散,决定给这位心疼家底的龙王吃颗定心丸。
“龙君,”谭有鹏的声音带着一种“我很忙别烦我”的敷衍,拍了拍自己那条刚刚“加过残”、此刻正微微嗡鸣的水晶臂,“加固海防,本就是应有之义。我看你这定海神针,虽说是祖宗留下的老物件,但年久失修,禁制松动,方才那点动静就是明证。万一哪天被外敌…比如某些不请自来的西方教秃驴,利用其根基不稳,从海底搞点破坏,渗透进来,你这龙宫可就成了筛子。”
他故意把“西方教秃驴”和“渗透”几个字咬得重了些,成功看到敖广的龙脸瞬间煞白。天庭的水军封锁已经够烦龙了,要是再加上西方教那些神出鬼没、擅长蛊惑人心的秃驴…龙王打了个寒颤。
“所以,”谭有鹏图穷匕见,水晶指尖指向那根暂时“老实”下来的定海神针,“本着友好互助、共同维护东海和平稳定的原则,我打算亲自出手,帮你彻底检查加固一下这根‘镇海之宝’的基座禁制。确保它固若金汤,万无一失!这服务,免费!”他一脸“你看我多大方”的表情。
敖广的龙嘴张了张,那句“祖宗遗训,非龙族血脉不得靠近神针核心”卡在喉咙里。看看谭有鹏那条闪烁着危险光芒的水晶胳膊,再看看儿子敖丙在一旁疯狂使眼色暗示“爹!快答应!这是抱大腿的好机会!”,龙王陛下最终像只泄了气的海参,无力地挥了挥爪子:“…有劳谭先生费心。老龟,你…你带路,配合谭先生…加固海防!”最后四个字,说得心不甘情不愿。
龟丞相慢悠悠地挪过来,用爪子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海藻汁画的),绿豆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陛下放心,老臣定当…嗯…全力配合谭道友的‘科研’工作。” 他特意在“科研”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通往定海神针真正核心区域的路径,比龙宫宝库还要隐秘曲折十倍。巨大的珊瑚礁如同迷宫般层层叠叠,表面覆盖着滑腻的发光苔藓,散发出幽蓝的光晕。暗流在礁石缝隙间无声涌动,形成一个个致命的漩涡陷阱。龟丞相在前方带路,他那厚重的龟甲上,繁复的天然纹路此刻如同活了过来,流淌着微弱的蓝光,与周围的环境隐隐呼应,引导着众人避开无形的禁制和暗流陷阱。
“这地方…跟个深海魔窟似的。”敖丙缩着脖子,紧紧跟在谭有鹏身后,胖脸煞白,手里还下意识地攥着他那个俄罗斯方块掌机,仿佛能带来一丝安全感,“每次来都觉得浑身不得劲,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
哪吒骑在白滚滚脖子上,倒是兴致勃勃,大眼睛滴溜溜乱转,小手指着那些发光的苔藓:“哇!蓝色的荧光棒!圣师哥哥,我能抠点回去给马克叔叔做实验吗?”
“别乱动!”李靖低声喝止,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腰间的佩剑虽未出鞘,但剑柄已被握得温热。这里的气息太过古老阴森,让他这个凡人武将感到本能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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