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蟠桃园保安！”谭有鹏声音拔高，带着一种“你懂的”的暗示，“那可是天庭核心重地！近水楼台先得月…呃，我是说，责任重大！守护天庭战略资源！工作期间，那浓郁的先天灵果气息，吸一口都能延年益寿啊！当然，偷吃是绝对禁止的！但…呼吸自由啊！”

他这番天花乱坠、夹带私货的宣讲，配合着哪吒海报上那些骑着飞咸鱼、抱着三眼马的灵魂火柴人，竟产生了一种奇异的、令人信服（？）的效果。至少熊罴怪停止了啃木头，口水又开始哗哗流：“灵米…仙果…管够…”

白骨夫人把“金”子抱得更紧了。

连百眼魔君都微微颔首，似乎觉得这“呼吸自由”也算是一种隐性福利。

“所以！”谭有鹏大手一挥，水晶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还在等什么？拿起你们的简历…呃，树皮牌！接受我们的笔试考验！通过者，即可获得由本仙师亲自颁发的‘面试通过玉符’！一步登天，就在今朝！”

现场气氛终于被他强行扭了回来，求职者们开始排队领取简陋的炭笔和更简陋的树皮试卷。谭有鹏抹了把额头的虚汗（大力丸副作用加精神紧张），感觉自己的洪荒HR生涯，真是在钢丝上跳舞。

他刚想溜下“主席台”喘口气，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村口栅栏的阴影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那是个其貌不扬的老道士。头发花白，随意用一根枯藤枝挽着，几缕乱发不羁地垂在额前。身上的灰色道袍洗得发白，袖口和袍角还沾着点可疑的、像是丹炉灰的污渍，脚上一双露趾的草鞋，沾满了泥巴。他身形佝偻，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木头拐杖，站在那里，像一棵快要枯死的老树，气息微弱得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若非谭有鹏此刻精神高度集中（外加系统那点微弱的被动扫描），根本发现不了。

老道士手里也拿着一块树皮，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谭有鹏凝神看去，差点没绷住表情。

树皮上写着：【兜率山玄都观·炼丹房临时工·求职：看炉火】

谭有鹏眼皮狂跳。兜率山？玄都观？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耳熟？等等！太上老君！兜率宫！玄都大法师！这老道…该不会是…

他心脏“咯噔”一下，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强作镇定，用眼神示意李靖和白滚滚盯紧哪吒和现场，自己则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最和善（也最僵硬）的笑容，朝着那老道士走了过去。

“这位…道友，”谭有鹏斟酌着用词，努力让自己的水晶手臂不那么显眼（失败了），“也是来应聘的？欢迎欢迎！看炉火…呃，这岗位好啊！清闲，还能学手艺！道友这边请，先领个号牌？”

老道士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平平无奇的脸，唯有那双眼睛，浑浊中却似蕴含着宇宙生灭、星河运转的至理，平静无波地扫过谭有鹏那只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甚至能看到内部符文如溪流般缓缓淌动的水晶手臂，又掠过他身上那件印着“Hello World”破洞文化衫，最后落在他脸上。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深处。

谭有鹏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放在显微镜下的草履虫，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被看了个通透，连自己穿越前熬夜加班肝代码、穿越后绞尽脑汁忽悠妖怪、甚至刚才偷偷心疼功德点的念头都无所遁形。他后背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水晶手臂内部流淌的符文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清闲？”老道士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低沉，如同枯叶摩擦，“看炉火…也未必清闲。炉火纯青，则丹成九转；火候稍差，便是炉毁丹亡。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念之间，便是造化之别。”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那水晶手臂上，“便如道友这‘异术’，用之善，可补天阙；用之过，则引火烧身，道蚀入骨，终化顽石。这其中的‘度’…比看炉火，更难把握啊。”

谭有鹏心头剧震！这老道不仅一眼看穿了他系统的本质，连“道蚀”的后果都一清二楚！这特么绝对是个大佬！超级大佬！圣…圣人级的？！

他喉咙发干，水晶化的手指微微颤抖，几乎控制不住想立刻兑换个“一键回城”跑路。但他强行压下冲动，干笑两声，试图用现代话术化解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咳咳…前辈所言极是！这‘度’确实重要！所以我们天庭招聘，讲究的就是人岗匹配，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绝不会让看炉火的去干弼马温的活儿！各司其职，和谐发展嘛！”

老道士浑浊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谭有鹏以为是错觉。他没再继续那个危险的话题，反而像是随意闲聊般问道：“道友此番‘抡才大典’，立意颇新。只是…以利诱之，以位驱之，所得者，恐非‘贤才’，而是‘趋利之徒’。长此以往，天庭根基何在？天道秩序何存？”

来了！灵魂拷问！谭有鹏感觉自己的CPU在疯狂燃烧。他定了定神，决定抛出点“私货”：“前辈高见！所以晚辈才在笔试中加入了‘应变’与‘忠诚’的考量！天庭需要的，不仅是能干活的人，更得是认同天庭理念、愿意维护三界秩序的人！这就好比…嗯…企业文化认同感！光给钱不行，还得给理想！给荣誉！让大家觉得，给天庭打工，不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更是为了…为了洪荒的和平与发展！为了建设一个更美好的三界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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