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迅速从包里拿出一道黄符，用鸡血在上面画了几笔，往阿强额头一贴：“等会无论看见什么，都别挪脚。”说完便绕着电线杆边走边撒米，每走三步就用桃木剑敲一下地面。阿强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线逐渐模糊，恍惚间看见井口探出湿漉漉的头发，张寡妇的脸从井水中浮上来，七窍淌着黑水，嘴角还挂着水草。

“你拿命来......”腐肉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强想跑，却发现双脚像生了根。医生突然大喝一声，将八卦镜对准井口，镜面裂痕处竟渗出鲜血，在空中画出一道血线。张寡妇的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黑雾钻进阿强体内。

阿强感觉有冰凉的手在抓挠自己的内脏，喉咙里腥甜翻涌，不由自主地掐住自己脖子。医生眼疾手快，抄起桃木剑抵住他下巴，另一只手掏出银针，在他指尖扎出血珠，滴在黄符上：“她怨念太深，是被人推下井的！”

突然，远处传来鸡啼。张寡妇的虚影在晨光中变得透明，她伸出手指向阿强身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替我......找......”话未说完，便化作青烟消散。阿强瘫坐在地，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小便的地方，竟有半枚带血的银镯子埋在土里。

医生捡起镯子，面色凝重：“这是她的随身之物，被你冲撞了。得去警局报案，当年的案子怕是有隐情。”

天亮后，阿强在父母陪同下到派出所说明情况。警方重新调查张寡妇的死因，果然在井底发现了打斗痕迹，不久后抓获了当年的凶手——竟是张寡妇的小叔子，为了霸占房产将她推入井中。

案子告破当晚，阿强再次来到电线杆旁。这次他没喝酒，手里捧着一束白菊。微风拂过，他仿佛看见张寡妇的虚影冲他轻轻点头，嘴角不再是狰狞的笑，而是带着释然。

从那以后，阿强再也没做过噩梦。但他从此记住了这个教训：有些地方，哪怕再急，也不能随意冒犯。小镇的老人们偶尔还会提起这件事，最后总要加一句：“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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