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九回到客栈时，阿柱正蹲在门槛上擦刀。这少年此刻鼻尖冻得通红，眼里却泛着兴奋：“哥，听说你又宰了黑风寨的人？那些王八蛋早该——”

“明日送你去城西刘师傅那儿学木工。”林初九打断他，解下腰间酒葫芦灌了口，“江湖不是儿戏。”

阿柱急得跺脚：“我要跟你学功夫！你说过等我十五岁就——”

“十五岁？”林初九望着檐角飘落的霜花，声音突然低沉，“阿柱，你见过真正的江湖吗？是刀光剑影里喝人血的恶鬼，是仁义道德下啃人骨的豺狼......”他猛地灌完酒，将葫芦重重砸在桌上，“明日卯时出发，别废话。”

少年欲言又止，忽闻窗外传来夜枭怪笑。

丑时三刻，乱坟岗。

周通捏着鼻子扒开第七座新坟，棺木里躺着个穿红肚兜的女娃，脸颊还留着胭脂水粉——这是他花五两银子从棺材铺买的“童男童女”，听说刚咽气三日，身子还没僵透。

“大寨主，时辰到了。”老三举着火把，声音发颤，“那老道怎么还不来？”

话音未落，阴风骤起。漫山遍野的荒草突然伏倒，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深处爬来。周通浑身冷汗，正要后退，却见月光中走来个灰袍身影——清虚子手里提着团蠕动的黑雾，黑雾里隐约可见白惨惨的指节。

“把铜钱嵌进女尸心口。”老道抬手一挥，黑雾如活物般钻入坟头，“记住，无论看见什么，都别回头。”

周通咬牙照做。铜钱刚触到尸体，女娃突然睁开眼，嘴角咧出夸张的弧度，露出两排染血的尖牙。他惊叫着后退，却见周围坟包接连炸开，白骨与腐肉翻涌而出，月光下，成排的僵尸正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眼窝中跳动着幽绿的鬼火。

“走......快走！”老三转身就跑，却被僵尸抓住脚踝，瞬间被拖进坟堆。周通这时也很害怕，不过他还是强行让自己镇定！“大家不要慌，清虚道长在此，只要大家规规矩矩的，我保证大家不会有事！”

与此同时，客栈里的林初九猛然睁眼——他闻到了浓重的腐臭味，那是比血腥味更阴森的死亡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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