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太子余党还在城内，”为首的叛军压低声音，“尤其是那个金吾卫中郎将顾长安，身中十八箭还能从尸堆里爬出来……”

“嘘，小声点！”另一人紧张道，“那家伙邪门得很，昨日追他的兄弟全死了，尸体上缠着银线，像被什么东西活活勒死的……”

脚步声渐远，顾长安的掌心已掐出血痕。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银线在皮下蠕动，仿佛有生命般贪婪地汲取他的血肉。

小道姑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指向不远处的一座废弃茶寮。“我们从那里翻出城墙，”她低声道，“城外有马。”

顾长安点头，正要迈步，忽听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轻响——是瓦片碎裂的声音！他猛地回头，只见一道黑影从屋顶掠过，月光下，那人左腕的银铃泛着冷光。

“镜婆的人……”小道姑脸色煞白，“她发现我们了！”

黑影如鬼魅般逼近，顾长安横刀出鞘，刀锋直指来人咽喉。那人却轻笑一声，声音沙哑如老妪：“顾将军，镜婆大人有请。”

顾长安的刀尖纹丝不动。“滚。”

黑影不以为意，抬手露出腕间银铃。“大人说，若您想救太子妃，便拿杨氏的命来换。”

小道姑怒斥：“休想！杨氏早已——”

黑影打断她，阴森一笑：“杨玉环没死，她在骊山等着你们呢……”

话音未落，顾长安的刀已刺穿黑影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黑影倒地时，银铃滚落在地，铃身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一截银线。

小道姑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传信的傀儡！”她拽住顾长安，“快走！镜婆很快会找到这里！”

两人奔至茶寮，翻过后窗，沿着排水沟爬上城墙。顾长安的左臂已几乎失去知觉，银线蔓延至锁骨，如枷锁般勒入皮肉。他咬牙攀上墙头，回头望向长安城内——

龙池方向，一道银光冲天而起，如流星般划过夜空，随后消散无踪。

太子妃的银茧……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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