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校尉的头一歪，再无声息。顾长安蹲下身，轻轻接过那个青铜匣子。匣子很轻，上面刻着精细的龙纹，锁扣处盖着皇帝的私印。

顾长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如果校尉所言非虚，那么皇帝早就知道太子谋害永宁公主的事，甚至可能一直在暗中布局。而玄甲军的出现，或许正是皇帝的手笔。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顾长安迅速藏好青铜匣子，躲到一棵大树后。一队玄甲军士兵举着火把走来，为首的将领身材魁梧，正是郭子仪麾下大将李光弼。

"搜仔细点！"李光弼沉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顾长安屏住呼吸，心中权衡着是否要现身。就在这时，一个士兵发现了校尉的尸体："将军！这里有个死人！"

李光弼快步走来，检查了校尉的尸体后，脸色变得异常凝重："是东宫的人……"他站起身，环顾四周，"继续搜！他一定就在附近！"

顾长安知道不能再躲，深吸一口气，从树后走出："李将军，别来无恙。"

所有士兵立刻拔刀相向，李光弼也警惕地按住剑柄："顾长安？你果然没死。"

"李将军是来杀我的，还是来救我的？"顾长安直视李光弼的眼睛，右手却悄悄按在了腰间的青铜匣子上。

李光弼沉默片刻，突然挥手示意士兵退下："顾将军，郭公有令，若见到你，务必请你到军中一叙。"

"郭公？"顾长安挑眉，"不知郭公为何要见我这个小人物？"

李光弼压低声音："事关永宁公主一案，郭公手中有些证据，想与将军印证。"

顾长安心中一动，难道郭子仪也掌握了太子谋害永宁公主的证据？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好，我随你去。"

李光弼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正要说话，突然脸色大变："小心！"

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取顾长安后心。李光弼猛地推开顾长安，自己却被箭矢射中肩膀。玄甲军立刻列阵防御，黑暗中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是东宫死士！"李光弼咬牙拔出肩上的箭，"保护顾将军！"

顾长安握紧横刀，心中明白太子的人已经追到了这里。他看了眼手中的青铜匣子，又摸了摸怀中那卷军报，知道这两样东西足以撼动整个朝局。

"李将军，"顾长安沉声道，"我有要事需面见郭公，可否借马一用？"

李光弼捂着伤口点头："我派人护送将军……"

"不必。"顾长安翻身上马，"人多反而显眼。请转告郭公，顾某三日后必到军中拜见。"

不等李光弼回应，顾长安已经策马冲入夜色中。身后箭矢破空声不断，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活着将这两样东西送到郭子仪手中。

马背上，顾长安打开校尉临死前交给他的青铜匣子。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绢布，上面写着寥寥数字："永宁未死，贵妃非真。"

顾长安心头剧震，险些从马背上跌落。永宁公主还活着？杨贵妃不是真正的杨贵妃？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猛地勒住马缰，回头望向长安城的方向。月光下，那座曾经繁华的帝都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但顾长安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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