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苞,开始绽放!
不是缓慢舒展,而是在金光达到顶点的刹那,无声无息地、完全地绽放开来!
没有层层叠叠的花瓣,只有最中心处,一颗米粒大小、浑圆无瑕的……金色露珠!它悬浮在花蕊之上,缓缓旋转,散发着柔和而永恒的光晕,仿佛是整个宇宙最温柔的心脏在搏动。
琉璃葬道花!
当这滴金色的露珠——这新生的天道悲悯之泪——完全显化的瞬间,一股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温暖而浩瀚的意志,如同春风拂过冰封的大地,无声无息地扫过整个灵荒境!
深坑底部,那汹涌的“荒”潮如同被驯服的野兽,瞬间平息,幽暗的气息中,那一丝丝微弱的“生”机如同得到了滋养的种子,开始稳定地、茁壮地萌发!不再转瞬即逝!
云无涯胸前那巨大的空洞,在琉璃葬道花绽放、金露显化的同时,那层撕裂的银膜如同完成了使命,迅速黯淡、隐去。空洞依旧狰狞,但边缘新生的肉芽却停止了痛苦的蠕动,覆盖上了一层温润的玉色光泽,仿佛伤口被一种更高层次的法则暂时“封印”或“接纳”。他体内那点破碎的本源星火,在花开的刹那,如同得到了最温柔的抚慰,痛苦骤然减轻,搏动变得稳定而微弱,如同熟睡的婴孩。他紧蹙的眉峰缓缓舒展,陷入了真正深沉的、修复性的昏迷,气息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像风中残烛,而是如同深埋地底的种子,蕴藏着新生的力量。
守陵人苍玄身体剧震,手中的焦木杖和观天镜同时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应和着那扫过的天道意志。他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狂喜与释然。
“成了……终于成了……”他望着云无涯掌心那朵盛开的琉璃葬道花,望着花蕊上那滴永恒旋转的金色露珠,声音哽咽,“‘悲悯’显化,‘生’‘悯’交融……灵荒有救……九天……有根了……”
他猛地抬头,布满泪痕的脸上,那双星辰般的眼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穿透新生森林的玉树琼枝,投向灵荒境更深处那些依旧被万古荒芜笼罩的死寂之地,投向那九天之上正在被金色法则丝线缓缓修复的裂痕。
“玄冥……尔等窃据天道的鼠辈……”苍玄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万载守陵人积蓄的、足以刺破苍穹的森然杀意,“新天已立,旧账……该清算了!”
他手中的焦木杖重重一顿,杖头焦黑处,一点青翠欲滴的新芽,悄然萌发。
灵荒圣殿,并非想象中巍峨华美的宫阙。它深藏于灵荒境最核心的地脉深处,与其说是一座殿堂,不如说是一片被强行凝固的时空奇点。
苍玄手中的焦木杖轻点虚空,前方嶙峋的玉髓岩壁无声洞开,露出其后一片混沌流转的幽光。一步踏入,时空感瞬间错乱。脚下不再是坚实的大地,而是流淌着青白色玉髓光泽的液态“河流”,粘稠而沉重,每一步都像跋涉在凝固的时光里。头顶,是无尽旋转的暗沉星云,亿万颗细碎的星辰如同被冻结的泪滴,散发着冰冷死寂的光。巨大的、半透明的玉髓晶柱如同支撑天地的肋骨,从“河面”拔地而起,刺入幽暗的星穹,柱体内部,凝固着形态各异、表情绝望的古神残躯——那是千万年来,试图掌控或修复灵荒境本源而失败陨落的强者印记。
空气沉重得如同水银,弥漫着万古沉积的荒芜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和深入骨髓的冰冷。这里是灵荒境法则的核心,也是其万古死寂的源头。
苍玄步履沉重,每一步落下,脚下玉髓光泽的河流都荡漾开一圈微弱的涟漪。他背上,云无涯的气息微弱如游丝,胸前巨大的空洞在圣殿死寂幽光的映照下更显狰狞。唯有他紧拢在胸前的右臂,如同最坚固的堡垒,臂弯之下,那朵琉璃葬道花静静悬浮。花蕊之上,那滴永恒旋转的金色露珠——“悲悯之泪”,散发出柔和的七彩光晕,如同黑暗冰狱中唯一温暖的火种,顽强地抵御着周遭无孔不入的荒芜侵蚀。光晕所及之处,粘稠的玉髓河流仿佛被注入了微弱的活力,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涟漪;冰冷的星云尘埃,也似乎有刹那的凝滞。
“到了。”苍玄的声音在死寂的圣殿中显得格外干涩。他停下脚步,前方是玉髓河流汇聚的中心,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漩涡。漩涡中心并非黑暗,而是沉淀着一种比周围更加纯粹、更加粘稠、仿佛凝固了亿万年时光的暗金色流质——荒古源池。它是灵荒境“荒”之本源最精粹的具现,也是这片死寂大地最后的心脏搏动。
源池边缘,矗立着七根最为粗壮的玉髓晶柱,柱顶并非古神残躯,而是七尊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玉髓雕像。它们或作拈花沉思状,或作怒目降魔状,或作悲悯垂泪状……姿态各异,却都散发着一种古老而沉重的道韵。这是灵荒境历代最强大的守陵人,在寿元耗尽或本源枯竭前,选择将自身最后的神魂与法则感悟融入圣殿晶柱,化作永恒的守护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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