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凄惨绝望,在幽暗的密林里回荡,充满了弱小生灵面对掠食者时的无助和…搞笑?
凌霄:“……” 他凝聚到巅峰的剑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蹲一嚎,差点岔了气!斩出的剑光都微妙地顿了一下!
那扑击的妖狼似乎也懵了!
它见过猎物惊恐逃窜,见过猎物垂死反抗,甚至见过猎物吓得屎尿齐流…但眼前这个?
缩成一团,抱头蹲防,撅着屁股…还嚷嚷着自己难吃?!
这是什么新奇的防御姿势?还是…在挑衅?!
妖狼那仅存的独眼里,凶残贪婪的光芒都凝固了一瞬,扑击的动作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迟疑。
就是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
异变陡生!
小六子因极度恐惧而蜷缩抱头,身体剧烈颤抖,他胸前那件本就破旧紧窄的“罪衣”领口,在动作中被猛地蹭开!
一枚被他贴身佩戴、藏在衣服最里层、用粗糙麻绳系着的物件,在昏暗的光线下,极其短暂地暴露了出来!
那是一块非金非玉、触手温润的古老玉佩!玉佩呈古朴的圆形,边缘有些许磕碰的痕迹,表面布满了模糊不清、如同天然云纹又似神秘符文的刻痕。在玉佩的中心,一点极其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苍白色光芒,毫无征兆地、如同呼吸般,骤然闪烁了一下!
光芒微弱到了极致,转瞬即逝,仿佛只是昏暗光线下的一丝错觉。别说背对着他的凌霄,就连正面扑来的妖狼,若非距离极近且死死盯着目标,也几乎无法察觉!
然而!
就在那点微弱苍光闪烁的瞬间!
扑到小六子头顶、獠牙距离他撅起的屁股不足三尺、独眼中凶光刚刚重新凝聚的妖狼,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来自远古洪荒的恐怖雷霆狠狠劈中!
“嗷——呜——!!!”
一声凄厉到变调、充满了极致恐惧和痛苦的惨嚎,猛地从妖狼喉咙里迸发出来!那声音完全不似之前的凶狠,反而像是被踩了尾巴、又浇了一盆滚油的野猫!
它那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猛地一僵!如同被抽掉了全身骨头!凶残贪婪的独眼瞬间被无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彻底淹没!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眼白部分充满了血丝!那原本闪烁着嗜血光芒的竖瞳,此刻只剩下无尽的茫然和…臣服?!
噗通!
妖狼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从半空中直挺挺地摔了下来!重重砸在小六子面前不足两步远的泥泞地面上!溅起的泥点甚至甩到了小六子撅起的屁股和抱头的胳膊上!
它摔得七荤八素,却根本顾不上疼痛!巨大的恐惧让它四肢瘫软,屎尿齐流,一股浓烈的骚臭味瞬间弥漫开来。它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四肢如同灌了铅,抖得像筛糠,只能徒劳地在泥地里刨出几道深沟。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恐惧呜咽,巨大的狼头死死地抵在冰冷的泥地上,连抬眼看一眼那个蜷缩着的小小身影都不敢!仿佛那不是一块鲜肉,而是能随时将它碾成齑粉的洪荒巨兽!
这突如其来的惊天逆转,把正准备一剑斩下的凌霄彻底整不会了!
他的剑还保持着半出鞘的姿态,凝聚的剑光悬停在妖狼脖颈上方三寸之处,吞吐不定。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从凝重杀意变成了极度的茫然和…荒谬!
发生了什么?
那畜生…扑到一半…突然抽风了?吓得屎尿齐流?还对着撅屁股抱头的小六子…行五体投地大礼?!
这…这剧本不对啊!
他看看地上抖成一滩烂泥、恐惧呜咽的妖狼,又看看旁边依旧抱头蹲防、撅着屁股、还在瑟瑟发抖、嘴里碎碎念着“别吃我…我不好吃…”的小师弟…
巨大的反差让凌霄这位以沉稳着称的大师兄,脑子彻底宕机了。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杀意太盛,剑气外放,把这头本就带伤的低阶妖狼给…吓破胆了?可…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这简直像是见到了天敌克星,血脉压制?
“大…大师兄…” 小六子带着哭腔的颤抖声音响起,打断了凌霄的凌乱思绪。他依旧抱着头,只敢从胳膊缝里露出一只湿漉漉、写满恐惧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瞄着地上那坨瑟瑟发抖的“烂泥”,“它…它是不是…嫌我难吃…噎着了?还是…吃饱了?我们…我们能走了吗?它…它好臭啊…”
小六子完全没看到玉佩的微光,更没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变故。在他的视角里:凶恶的大狼扑过来要咬他屁股→他吓得抱头蹲下求饶说难吃→然后…狼就突然抽风摔地上了?还吓得尿了?这…这一定是被他的“真诚”和“难吃”打动了!或者…是大师兄太威武,一个眼神就把狼吓尿了!
凌霄嘴角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他看着小师弟那惊魂未定、又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小庆幸的眼神,再看看地上那滩散发着恶臭、抖得如同帕金森晚期的妖狼…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荒谬感涌上心头。
他默默地、缓缓地将半出鞘的长剑按了回去。剑光收敛,杀意消散。
“嗯…它…可能是…吃饱了。” 凌霄艰难地、昧着良心挤出一句,声音干涩得厉害。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师弟解释这诡异的一幕。
他上前一步,一把将还在地上蜷缩着的小六子拎了起来,像拎一只受惊过度的小鸡仔。动作依旧沉稳,但眼神复杂地在小六子胸前那被蹭开的衣领处扫了一眼——里面空空如也,只有粗糙的麻绳和单薄的里衣,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微弱苍光仿佛只是幻觉。
“此地不宜久留。” 凌霄沉声道,不再看地上那滩烂泥般的妖狼,背起还在腿软发抖的小六子,身形展开,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朝着清虚观的方向疾驰而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极其不干净的东西。
密林重新恢复了死寂。只有那头瘫在泥泞和屎尿中的瘸腿独眼妖狼,依旧在筛糠般颤抖着,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如同哭泣般的恐惧呜咽。它独眼中倒映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充满了刻骨铭心的、如同烙印在血脉最深处的恐惧。那股源自玉佩的、微不可查却位格高到无法想象的恐怖气息,让它连一丝报复或逃离的念头都无法升起,只剩下最卑微的臣服和等待死亡的绝望。
风中,似乎还残留着小六子那句带着哭腔的控诉:
“…好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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