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亮话锋一转:至于红叶兄你,虽然管教徒弟不严有过错,但据我所知,你本人还算清白。第一,你一生不近女色;第二,你很少伤人性命;第三,你苦练八十年的武功来之不易。能在坏人堆里保持本心,实在难得。所以我真心劝你,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回头是岸啊!
红叶本就是个有良心的人,听到这番推心置腹的话,特别是鹤亮说的"三可原谅",感动得热泪盈眶。他诚恳地说:天下能以恩德相待的才是知己,能交心的才是知音。仙长这番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红叶不是铁石心肠,怎能不感动?
说完他转身对铁头、行云、一雄三兄说:我决定金盆洗手离开这里。之前连累你们了,日后定当报答。现在你们可以自行决定去留。
这三人都是老江湖,早就听说过鹤亮的大名,知道打不过,正好借这个机会下台阶。他们拱手道:既然如此,我们先走一步,告辞了!说完就翻墙离开了。
红叶老道满脸愧疚地对徒弟花同说:花同啊,为师这辈子就收了你和关洪两个徒弟。都怪我没管教好你们,反而纵容关洪作恶,他的死全是我的罪过。希望你明白为师的苦心,事后上山来见我一面,就算我死也瞑目了。要是你不愿意来,我也不勉强,就当咱们师徒缘分尽了。
花同扑通跪下:师父放心,弟子一定遵命。
这时吴刚快步上前跪下:红叶大师!晚辈吴刚向您请罪了!
红霞也跟着跪下:方才冒犯大师,特来赔罪!
红叶顿时老泪纵横,连忙单膝跪地扶起二人:快起来!你们何罪之有?你们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年轻有为啊!老夫八十五岁了,真是老了。
鹤亮道长哈哈大笑:说什么老!老当益壮嘛。说起来,我比你年长多了,我都不服老,你更不该说老。他握住红叶的手轻轻摇晃:从今天起,咱们就是真正的道友了。明年这时候,请一定来峨眉山做客,我请你喝自酿的桂花酒,品自种的兰花茶,庆祝你得道。
红叶感动得热泪盈眶,迟疑地问:鹤亮仙长...您不嫌弃我出身污浊吗?
鹤亮真诚地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你看那出淤泥的白莲,不是更显高洁吗?
红叶激动地说:好!承蒙不弃,明年必来拜访。今后有用得着我红叶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含泪行礼,慢慢后退离去。
鹤亮单手按在胸前,一步步向前送去。花同、吴刚和红霞三人跟在鹤亮身后,慢慢跪下来,目送红叶道人离开。
红叶道人后退了十几步,停下脚步,深深望了鹤亮和三个年轻人一眼,这才转身翻墙而去。
三个年轻人一直目送到红叶的身影消失在墙头,才站起身来。
鹤亮转身看着三个后辈,满意地点点头。这时花同突然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说:"我花同就是个糊涂透顶的混蛋,披着人皮的畜生,罪该万死。多亏仙长点化,救我脱离苦海,这份恩情如同再生父母。请大师到大厅稍坐,指点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鹤亮连忙扶起花同:不必这样,人非圣贤,谁能不犯错?知错能改,就是最大的善举。既然已经脱离苦海,将来必能修成正果,不必过分自责。他又对吴刚说:吴刚啊,为师和红霞暂时留在这里,帮花同处理后续事宜。你赶快回大庾岭去,那边情况复杂,要防止出乱子。等这边安排妥当,我们就一起去大庾岭商量下一步计划。
吴刚抱拳行礼:弟子遵命。说完转身握住花同的手:花兄!小弟擅自杀了你的师兄和弟弟,在你面前实在罪孽深重。承蒙兄长深明大义,不计私仇,这份恩情小弟永生难忘,请受我一拜!说着就要跪下。
花同赶紧也跪下来,此刻他心如刀绞,喉咙像被堵住似的,千言万语都说不出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他颤抖着双手扶起吴刚:"我嘴笨,不会说话,只说一句:兄弟放心去,等我把白云洞的事安排妥当,就随鹤亮仙师去大庾岭。从今往后,我愿做你的马前卒,为你牵马执鞭。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已是泪流满面。
鹤亮摸着长胡子连连点头,心里想着:真是个好徒弟啊!没有辱没行道剑,也不枉费我十八年的心血。现在我可以安心放手了。
吴刚临走前问花同:"听说俺答派了四个探子长期住在白云洞,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在不在?
花同回答:四个人都在。原本计划是等安氏三燕回来报信,确认事情按原计划进行后,我再派十名大将和一万精兵去大庾岭待命,同时让这四个探子分两路回去通知俺答出兵。
那就请师兄看着处理吧。吴刚说完抱拳告别,快步赶往大庾岭去了。
吴刚走后,花同请鹤亮和红霞到大厅,重新上了酒菜,三人坐在一起。花同向鹤亮请示怎么处理白云洞的事。
鹤亮笑着说: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花同明白鹤亮的用意,更怕自己处理不当。他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对鹤亮说:四个探子每人割掉一只耳朵,放他们回去帮我们传话。白云洞现有三万三千名士兵,四千名大小头目,加上工匠、伙夫等杂役总共约四万人。大多数人有家可回、有活可干。我打算明天开仓库分钱,普通士兵每人发十两银子,小头目十五两,大头目二十两,让他们回家团聚。粮食都分给附近穷人,剩下的金银财物用马匹运到大庾岭一起处理。白云洞有七千匹马正好运货。家在大庾附近或无家可归的人可以押运货物,多给一份工钱。山上的建筑全部拆毁烧掉,尽量不留痕迹......这是我的粗浅想法,请师父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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