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之前我们先说一说吴刚得师父怎么会来到藏珍楼。
吴刚的师父鹤亮最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自从徒弟吴刚下山后,他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有徒弟陪伴的日子。这十八年来,师徒俩朝夕相处,徒弟爱听他讲古往今来的故事,他也乐意为徒弟缝补衣服。现在吴刚一走,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也被带走了。
鹤亮想着,不如趁着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动,下山走走,做些有意义的事。要是能亲眼看到吴刚继承自己的衣钵,不辜负那把行道剑,他这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他计划先去青城山看望大师兄,再去衡山拜访师弟。这天,他来到了青城山的笑石峰。这里松柏苍翠,景色宜人。穿过松林,眼前出现一条两丈宽的山涧小溪,对岸又是一片望不到边的参天古松。在密林深处,隐约可见一缕炊烟袅袅升起——那里就是大师兄青城大师传授武艺的地方,伏波将军庙。
鹤亮不禁感叹:"大师兄这地方选得真妙啊!背靠青山,面朝溪水,寺庙藏在密林深处。
他轻轻一跃跳过山涧,钻进树林。走了约莫一里路,离树林百步之遥,就是伏波将军庙。庙门前杨柳依依,还有石雕的青狮白鹤。门前两侧各有一个绿草如茵的练武场。
东边的场地上,一个大和尚正和一个中年汉子比武。鹤亮没有惊动他们,靠在树边静静观看。那大和尚浓眉大眼,身材魁梧,披着麻布袈裟;中年汉子穿着青色短褂、灰色宽腿裤,光着头赤着脚。因为汉子背对着鹤亮,所以看不清他的长相。
两人打得难分难解,招式精彩纷呈。汉子用的是刚中带柔的功夫,大和尚则以柔克刚。鹤亮认出,这个大和尚正是大师兄的二徒弟,法号尘风。
当这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时,鹤亮慢慢走过去提醒道:使剑时手臂别伸得太直,要留三分力,像猿猴舒展手臂那样轻灵自然才好。
两人一听同时停手,尘风认出是鹤亮,赶紧跪下合掌行礼:啊!原来是二师叔!旁边的大汉听说来人是二师叔,也连忙跟着跪下。鹤亮扶起他们:快起来吧。尘风,这位是......
是我三师弟周青龙。
哦?我二十多年没来,师兄都收到第三个徒弟了?
二师叔还不知道吧?现在已经有五个徒弟了。老四红霞是个女弟子,还有个老五叫丫凡,今年才十五岁。
你师父身体可好?
托师叔挂念,师父越活越年轻了,最近精神特别好。
鹤亮这时才看清周青龙的长相:粗黑的短眉毛,一双上扬的环眼,高挺的鼻梁,宽厚的嘴巴。鹤亮暗自点头:嗯,一看就是个直爽性子。
尘风说:师父就在庙里,师叔快请进吧!
两个徒弟在前面带路,领着鹤亮走进庙堂。这座庙不大,正对门口的墙壁前立着伏波将军的泥塑神像,神像前的条桌上摆着香炉烛台,地上放着个蒲团,青城大师正闭目盘腿坐在上面。整个庙堂空荡荡的,再没有其他摆设。
尘风轻声禀报:师父,二师叔来了。
青城立刻睁眼起身:哎呀!二弟!有二三十年没见了吧?
是啊,很久没来向师兄请教了,特地来看望您。鹤亮单掌行礼。
青城合掌回礼:阿弥陀佛!
两位百岁老人久别重逢,千言万语都化作深情的对视......
过了会儿,青城故意笑着打破沉默:呵呵,怪不得昨晚灯花爆响,今早喜鹊叫门,原来是有贵客到啊!哈哈?
青城喊道:尘风!端茶来!让黄云带着红霞和丫儿来拜见师叔。
青城把蒲草垫子往前挪了挪,笑着说:来!就拿它当桌子,咱们席地而坐吧!两位老人靠着蒲垫,盘腿坐在地上。
这时,黄云领着师妹红霞和师弟丫儿出来,齐刷刷跪下。黄云说:二师叔!二十多年没见您老人家,可想死徒儿了。
鹤亮起身把他们挨个扶起来,一把拉过丫儿,笑着问:你上山多少年了?
丫儿回答:徒儿今年十五岁,上山正好十五年。
黄云故作委屈地说:二师叔!我小时候您可疼我了,现在嫌我老了,又偏爱五弟了。
鹤亮哈哈大笑:哎呀!云儿,你今年得有五十多了吧?
黄云摆摆手:哪止五十多?都六十八了,头发全白了。
众人听了,都跟着笑了起来。
黄云接着说:二师叔!师父给五弟取名‘丫儿’,要我说,该叫他‘非凡’才对。想当年我十六岁在苏州打擂,三掌破四拳,力劈杨三保,可我这五弟才十五岁,功夫比我当年强好几倍呢!
哦?鹤亮拉着丫儿的肩膀,上下仔细打量。鹤亮点点头,赞许道:嗯,根骨不凡,是个好苗子。
青城对鹤亮说:"老三周青龙、老四曹剑霞和老五丫凡,名义上是我的徒弟,其实都是黄云一手教出来的。丫凡这孩子天资好,基本功扎实,性格倔强不服输,除了黄云,他敢跟任何师兄师姐比试。他父亲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为了荣华富贵竟然杀害了自己的结发妻子,是黄云把这个刚出生的苦命孩子抱上山来抚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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