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支持赢牧之人，他们自然密切关注其动向。

然而近期消息令二人犹豫是否告知嬴政。

“怎的？安国君又做了什么，让你们如此为难？”嬴政见状追问。

王翦望向李斯，拱手道：“陛下，此事并无大碍。”

“安国君近日专注于煤城建设和煤矿……”

“具体何事需他操持？”

“为何王贲、梁永等人迟迟无进展？朕派去的工匠又在做什么？”

显然不信王翦所言，嬴政直截了当地责问。

“这……”

王翦苦笑答道：“陛下，安国君他……在种红薯。”

“什么？”

“红薯？”

嬴政满是疑惑，同时勃然大怒。

“赢牧要么打铁，要么务农，难道研习治国之道就这么难吗？”

“若一直如此，朕将来怎敢把江山托付给他！”

一番抱怨后，嬴政忽然皱眉问道：“这红薯究竟是何物？”

“启禀陛下，老臣也不清楚红薯为何物，但据王贲所言，安国君称其为能改变大秦的神物！”

“还有，臣听士兵们说，安国君提到红薯的亩产量可达数百石。”

“亩产数百石？真有这样的事？”

嬴政听完，目露惊疑，连李斯也略显震撼。

他虽知晓赢牧近来的作为，却远不如王翦这般详尽，更不知其试验之物竟如此神奇。

“陛下，真假难辨，但士兵们说安国君正在试种，不久当有结果。”

“如今寒冬来临，万物萧瑟，怎能种植作物？”

“听说安国君建了一座温室……”

“罢了！”嬴政摆手，他对儿子的举动始终不解。

然而事实表明，这些尝试确实影响着大秦，从马蹄铁到煤炭，无不如此。看着身旁的煤炭，他说道：“随他去吧。”

“李斯，密切留意安国君的进展，待他完成，接他回咸阳，好生教导。”

“遵旨！”

李斯领命，心中欢喜。他知道，待赢牧归京，或许身份地位又会不同。

“退下吧。”

煤城，入冬后的第一场雪覆盖了整个阴山山脉和这座城池。

赢牧住所外隐约传来叮当作响的声音，被风雪掩盖。

“安国君，您在做什么？”

萧何与王贲已在火炉旁守了一个多时辰，只见赢牧将铁胚放入炉中烧红，反复敲打后再投入火中，循环往复。

“炼钢！”赢牧边操作边答。

本欲炼制合金钢，但缺乏咸阳军备营所需的稀有金属粉末，只能先炼普通钢。

古代有一种简单炼钢法——百炼成钢法。

顾名思义，“钢”即是对铁胚反复加热与锻造，直至其大小稳定，达到预期标准。

“钢？”

王贲与萧何互望一眼，皆不明所以。

“报！”

“安国君，将军！”

“阴山外有匈奴探子！”

正困惑间，士卒急报传来。

“嗯。”

放下锻造锤，嬴牧目光微挑，看向士卒。

“匈奴探子在何处被发现？”

“回禀安国君，煤城外三十里处，我军巡逻小队遭遇两名匈奴骑兵，射杀一人，另一人负伤逃脱。”

“三十里……”

嬴牧沉思片刻，转向王贲：“将军，匈奴人显然已知煤城之事。”

王贲脸色凝重。煤城尚新，难以承受攻击。

这意味着若匈奴来袭，他们无法守城，只能出击。

而今煤城大军约五六万，须留万余守城，余下不足五万可出战。

“安国君，末将建议即刻奏报咸阳，求陛下增援！”

嬴牧点头，看向萧何：“先生意下如何？”

“我？”

萧何惊讶。他未料嬴牧竟问及他对此军国大事的意见，受宠若惊。

迅速思索，他欲尽己所能给出满意答复。

“安国君，我认为需两手准备。”

“哦？”

嬴牧稍感兴趣。

“其一，按王贲将军所言，应速报咸阳求助。”

“其二，我认为此时应立即遣探子查明匈奴现状，趁其未准备好时突袭！”

“荒唐！”

王贲当即斥责：“冰天雪地，怎可行军？”

“将军。”萧何躬身，“将军亦认为此天候不宜行军？”

“这……”

王贲一愣，随即领悟。

深谙战事的他不愿在此刻发兵，常年居于此地的匈奴人更不会料到秦军会选择这个时机出击。

“此计甚妙。”听完萧何的建议，嬴牧含笑摇头，“不过无需如此急切。”

见嬴牧拒绝了自己的提议，萧何颇感失落。

嬴牧继续说道：“萧何先生所言极是，然而此时出兵，必然会让将士承受极大损耗。”

“寒冬酷雪，即便胜了，许多士兵也会因此受寒致疾，实属得不偿失。”

“这……”

萧何满心不解。在他看来，嬴牧可能因方案尚存瑕疵而否定。

却不知嬴牧仅因担忧士卒冻伤便作罢。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大事者岂能拘泥于些许伤亡？

王贲亦觉嬴牧过于仁慈，战场之上焉能无牺牲？当年他围攻魏国大梁时，效仿武安君白起之策，引黄河之水灌城，致使百万魏军与百姓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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