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晚了，恐怕就没机会了。

况且，即便早上提起，也可能赶不上李主任昨日已有的安排。

果然不出所料，陈杨话音刚落，李主任便轻轻摩挲着下巴，慢悠悠地说：“今儿个二分厂的厂长邀我吃饭呢……”

陈杨一听，连忙开口：“那李主任您先去吧，我去跟何师傅打个招呼，改天咱们再聚？”

李主任摆摆手，语气坚定：“不用改期，就是今晚。”

显然，他对陈杨的分量看得比那个二分厂厂长重得多。陈杨若是能写出一首令人满意的歌，那自然远胜过当个厂长；即便不成，他安分工作，迟早也能超过那位厂长。

李主任心里明镜似的：“今晚咱们一块儿去找何师傅庆祝一下，这阵子他忙着家里的事儿，我们都还没尝过他的手艺，真叫人想念。”

虽是说想念何雨柱的厨艺，实则是冲着陈杨而来：“跟你们一起吃饭最惬意，走吧，一块儿去。”

陈杨点头答应：“行，我带两瓶酒过去。”

“你工资都还没领到，还带什么酒啊，我带！”

李主任笑着回应，“战友从云贵捎来的酒，味道极佳，一起尝尝。”

“嗯，也好。”

陈杨露出一抹腼腆的笑容：“那就多谢李主任了，不过事先声明，要是酒好喝的话，我可不会忘记给您留一份。”

“哈哈哈哈哈！”

李主任被逗得乐不可支，挥挥手说：“放心，只要你想喝，随时来找我，酒有的是！”

……

李主任对陈杨的调侃毫无芥蒂，反而十分愉悦。

这不正体现了陈杨与自己关系的亲密吗？李主任期待的就是陈杨这样的态度。

还没等陈杨起身离开，李主任便挥手示意他先坐："陈杨，还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帮忙修改一下。"

说着，李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稿纸递给陈杨："那天在大杂院听你发言时，让我感触颇深。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这句话说得真好，所以我写了这篇文章，打算投稿，你帮忙看看，改改？"

李主任说完，还一副对陈杨很了解的样子，笑着说："听说你在大学时就是个有名的笔杆子，发表过不少文章，连老师写稿子都要找你看，这次无论如何你都得帮我这个忙。"

看他那副表情，似乎觉得这事陈杨非做不可。

"李主任太过奖了。"

陈杨接过稿子，说："您先别急，我先看看，再谈如何？"

"行。"

李主任巴不得陈杨快点看完，他正想着借这个机会争取晋升的机会，陈杨愿意帮忙，他怎会拒绝？不仅没拒绝，还站起来要去倒水："你先看，我去给你倒杯水。"

"李主任不用客气，我自己来就行。"

刚要起身倒水，却被李主任拦下，让他先看稿子。

陈杨点头，开始认真阅读。先大致浏览一遍，再到细读时速度明显减慢，李主任在一旁十分紧张，很想问问陈杨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但他见陈杨看得如此专注，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住了。

李主任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始终紧盯着陈杨。

大约二十分钟后，陈杨终于看完了稿子，将最后一页合上。李主任见状急忙凑近，急切地问道：“陈杨，你觉得我的文章怎么样？”

陈杨沉吟片刻，开口道：“李主任，在我回答您的问题前，能否先让我问个问题？”

李主任连忙点头：“当然可以，请说。”

陈杨拿起稿子，指着它问李主任：“您打算把这篇文章发表在哪里？工人日报，京城报，还是……国家级内参上？”

“国家级内参？”

李主任瞪大了眼睛，声音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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