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陆明远突然开口,声音清朗如泉水,"可否让在下看看这秤砣?"
周延年脸色微变,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放肆!官秤岂是你能碰的?"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惊起了田边树上的几只麻雀。
郑明德却已经走过来,官靴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几乎没有声音:"陆公子可是发现了什么?"
他的目光在陆明远和周延年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停在那个秤砣上。
在郑明德的示意下,陆明远接过秤砣。
他修长的手指在砝码底部轻轻摩挲,突然停在某处:"大人请看,这里有个暗格。"
他的指尖轻轻一挑,秤砣底部竟然弹开一个小机关,里面掉出几粒细小的铅块,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灰黑色光泽。
围观的佃户们发出惊呼,张老汉更是瞪大了浑浊的双眼:"难怪分量不对!"
他粗糙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那些铅粒,"这是要坑害我们庄稼人啊!"
郑明德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周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周延年面如土色,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这定是有人陷害!"
他的声音因为慌乱而变得尖利,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腰间的银袋。
陆明远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标准的官砣。
那秤砣底部刻着清晰的工部火印:"这是在下从县衙带来的备用秤砣,请大人重新称过。"
重新称重的结果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亩产竟达二十二石!
佃户们欢呼起来,张老汉激动地跪在地上,粗糙的双手捧起一把金灿灿的土豆,老泪纵横。
宋源长舒一口气,官服后背已经湿透,紧贴在身上。
他看向女婿的眼神中满是感激,而陆明远只是微微一笑,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周延年,最后落在那堆金灿灿的土豆上。
阳光照耀下,田间的土豆泛着健康的光泽。
远处,几只麻雀落在新翻的泥土上,啄食着被遗漏的小土豆。
微风吹过,带来泥土与作物特有的芬芳,驱散了方才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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