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转头,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就在我侧后方不到三米的地方,空间像被顽童揉皱又展开的画卷,钱多宝的身影极其狼狈地被“吐”了出来!
他头发根根竖起像遭了雷劈,脸上青一块白一块还沾着疑似《唐律疏议》条款的黑色污渍,身上那套代表“礼部威严”的锦绣补服破破烂烂,活像刚从哪个古墓的盗洞里爬出来。
他手里死死攥着那方边缘明显崩掉一块的宝贝砚台,正心疼得龇牙咧嘴。
“钱…钱多宝?!” 我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林小满?!” 钱多宝也看到了我,以及我手下那团刺眼的靛青色光符,还有前方那恐怖的法典光晕座椅。
他那双小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随即爆发出狂喜,“哎呀妈呀!亲人呐!我就知道你小子命硬!快!快拉兄弟一把!这鬼地方冻得我前列腺都要结冰了!”
他一边鬼叫着,一边手脚并用地试图朝我这边爬,完全无视了那即将劈下的法槌虚影。
“非法闯入司法禁域!同案犯标记:钱多宝(文明权柄窃取未遂)!一并锁定!” 光晕座椅的意念流冰冷地追加了目标。
钱多宝闻言,爬行的动作瞬间僵住,脸都绿了:“啥?窃…窃取未遂?!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老子那是…那是为了抢救性保护!保护懂不懂?!哎哟喂冷大工程师救命啊!”
他的鬼哭狼嚎还没完,空间又是一阵诡异的扭曲。
离钱多宝不远的地方,冷白的身影也如同从深水中浮出。她依旧是一身利落的白色研究服,
只是脸色苍白得吓人,手中的手术钳不见了踪影,腰间那支铭刻《洗冤集录》符文的“文明消毒液”注射器也只剩下半截。
她刚一现身,那双锐利的眼睛就精准地扫过全场,瞬间锁定了我手下狂暴的靛青色光符、玉蝉的裂痕、以及那恐怖的法典光晕。
“九鼎甲骨文…本源羊水活性化…强行共鸣…” 她语速极快,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冷静,“林小满!你在引爆一个量子炸弹!停手!会彻底湮灭…”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她出现的同时,我手下那个由靛青色光晕构成的微缩九鼎符文,在吸纳了我体内所有混乱信息流和玉蝉裂痕中最后一点本源光晕后,达到了临界点!
嗡——!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
只有一声低沉到穿透灵魂的、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嗡鸣。
那个靛青色的符文骤然坍缩,化作一个针尖大小的、绝对黑暗的奇点!
下一刻,奇点无声地爆发了。
爆发的不是光和热。
是“信息”。
无法形容的、纯粹到极致的“信息洪流”!它不再是之前婴儿啼哭那种混乱无序的风暴,而是某种…经过九鼎符文强行“编译”后的、带着原始创世韵律的“数据流”!
这股洪流以我和玉蝉为中心,无声地、迅猛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首当其冲的,是那高高在上的银河法典光晕座椅!
由无数细小法典条文构成的光晕,在接触到这原始创世信息流的瞬间,就像精美的沙雕遇到了海啸!
那些代表着绝对秩序、冰冷审判的条文,开始扭曲、模糊、分解!构成座椅的光晕剧烈地闪烁、明灭,仿佛老式投影仪接触不良的画面!
那两道洞穿灵魂的冰冷目光,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和混乱!
“核心程序…遭遇未知高维信息污染…逻辑模块…错误…错误…无法识别…权限冲突…” 断断续续、充满杂音的意念流断断续续地传来,威严荡然无存,反而像个死机的老旧电脑。
钱多宝刚爬到一半,被这无形的信息洪流扫过,整个人像触电般一哆嗦。“嘶——!” 他倒吸一口冷气,随即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古怪的表情,像是痛苦,又像是…某种难以言喻的舒坦?“哎?啥玩意儿钻脑子里了?《齐民要术》种水稻?《天工开物》炼铁?还有…《金瓶梅》插图???这都啥跟啥啊!哎哟喂,有点上头…” 他抱着脑袋,眼神开始发直。
冷白则是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一步,双手猛地按住太阳穴,指节发白。
她的眼神锐利依旧,却充满了震惊和…狂热的分析欲?“编译过的本源信息…冲击直接作用于底层逻辑…它在…瓦解既定规则?不…是覆盖!用更原始的‘创世协议’覆盖现有秩序!” 她看向我,或者说看向我手中那枚光芒黯淡下去、裂痕却似乎扩大了一丝的玉蝉,眼神无比复杂。
整个冰冷、秩序森严的银河法庭空间,在这股原始创世信息流的冲刷下,开始变得…不稳定。
冰冷的黑色地面泛起水波般的涟漪,上方缓缓旋转的星云投影开始扭曲、拉长,像融化的油画。
空气里消毒水和古籍的混合气味,也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新生泥土、青铜锈迹、古老星尘的奇异气息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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