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扶手，片刻权衡，眼中厉色一闪，猛地一拍扶手。

“准奏！”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命明昭郡主穆清婉为医队总领，萧祁为副，即刻组建医队！所需人手、药材、器械，太医院、兵部、户部，务必全力配合，不得有误！即刻准备，尽快启程！”

“臣女遵旨谢恩！”穆清婉躬身。

“臣遵旨谢恩！”萧祁亦随之躬身，两人声音平稳，背脊挺得笔直。

朝会散去，官员们怀着复杂的心情鱼贯而出。

“明昭郡主，请留步。”太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穆清婉停步，转身行礼。

太子示意左右退下，踱步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脸上：“孤委实未曾料到，郡主竟有如此气魄。”他顿了顿，“萧衍……他，没有看错人。”

穆清婉心头微动，抬眼看向太子。

太子看着她眼中闪过的不解，轻轻叹了口气。“郡主可知，当初孤欲将你纳入东宫。”

太子语气平静，“你可知，为了让你不必入东宫，换你一个所谓的自由身，是萧衍，在孤面前，一声不吭，生受了五十鞭刑。”

轰——

穆清婉脑中一片空白。

那五十鞭……仿佛不是抽在萧衍背上，而是此刻隔着时空，一下下抽在她心口。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每一次心跳都牵扯起背上那狰狞伤疤的幻痛。

她想起那次在侯府，她为他处理伤口时的触目惊心。

原来是因此！她竟对此，一无所知！

“萧衍那性子，刚硬得很，受刑时，未哼一声。”太子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色，继续补充，“孤今日告知郡主，并非要你承情，只是想让你明白，他对你的心意，或许远比你所想的，要早得多，也深得多。”

穆清婉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愧疚、感动、心疼、酸涩……瞬间将她淹没。

去北疆！这个念头，此刻无比清晰，无比坚定。

为了家国，为了将士，也为了那个远在边关、曾为她承受彻骨之痛的萧衍！

她要去，一定要去！

穆清婉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太子，眼中的迷茫和震惊已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取代。

“殿下放心。”她郑重屈膝行礼，声音异常坚定，“清婉，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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