笵贤嘴角上扬,“那太好了。”
王起年和高达交换眼神,一边喝茶一边思考。
枚橙安再次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若是用药,定要用上好的,别糟蹋了这么美味的东西。”
笵贤微微一笑。
夜色渐深,黑暗笼罩大地。
在客栈的小院内,铁门伴随着轻微的响动缓缓打开。
昏暗车厢中的肖恩面容严肃,眉宇间透着冷峻之气,几缕散乱的白发已被仔细梳理整齐。
笵贤手提食盒,面带温和笑意步入车厢。
食盒里摆放着精心准备的点心与一碗清水。
“肖前辈,此行北上路途遥远,还望您多加指点。
请您先用些点心与清水。”
肖恩闻言缓缓睁眼,目光扫视笵贤与食盒,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嗯,辛苦了……你叫什么名字?”
笵贤笑意依旧,语气从容。
“笵贤。”
肖恩轻哼一声。
“那就麻烦笵先生了。”
“先生过谦。”
笵贤含笑点头,将食盒移至左手,右手取了一块点心,轻柔地放入肖恩干裂的唇间。
肖恩闭目品尝,表情似陶醉又含回忆,显然对这味道颇为满意。
车厢静谧,仅有咀嚼声回荡。
一人安享餐点,另一人默默侍奉,无言交流。
两块点心后,再喂一口清水,如此交替,不多时食盒已空。
为肖恩递完水后,笵贤将食盒轻放脚下,笑容依旧,语气温和。
“味道如何,肖前辈?”
肖恩闭目回味片刻,睁开眼注视笵贤,直言己见。
“点心尚佳,但……稍显欠缺。”
笵贤嘴角微颤,笑意渐消,心中颇感失落。
毕竟肖恩的话暗示了他的技艺有待提高。
正如每位厨师都不愿听到对菜肴的负面评价,笵贤亦感到不悦。
“前辈此言过于苛刻,晚辈诚意邀您品鉴,前辈为何要贬低晚辈?”
肖恩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轻笑摇头低声回应:
“并无恶意,只是实话实说。”
笵贤眉头微蹙,眼神流露不满与轻视。
“前辈莫非否认,难道您早已猜疑晚辈在点心中下毒?即便无色无味,何以言其不佳,这岂非恶意?”
肖恩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忽而开口:
“谁说我是猜测的,难道不能是尝出来的吗?”
笵贤顿时怔住。
肖恩淡然一笑,眼中含着几分戏谑:“尝……别开玩笑了,纵使无色无味,我也能分辨得一清二楚。
你莫非是在戏弄我?”
笵贤嘴角扬起,却未回应。
肖恩的态度让笵贤难以捉摸,他低下头,视线落在食盒上,心中默默猜测。
肖恩身份尊贵,显然不屑于欺骗他,加之笵贤一直受到笵贤礼遇,因此应该没有说谎的理由。
难道……真能尝得出来?
想到这里,笵贤重新露出笑容,恭敬地问道:“前辈,您是如何做到的?”
肖恩看着他,眼神带着深意,心想这年轻人倒是脸皮够厚,刚刚还一脸不悦,转眼就换上了谄媚的笑容。
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
“你是费介的弟子,所学技艺都源自于他。
纵使你天赋出众,有所创新,也终究无法摆脱他留下的痕迹。
这一点,想必你不会否认。”
笵贤点头表示认同。
师父的影子在他的技艺中始终可见,这种印记无形无迹,想要彻底摆脱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从未想过要完全摆脱。
肖恩继续说道:“当年我在监察院的地牢中,吃了费介做的食物十几年。
嗯,陈平平念及旧情,不愿杀我,便让我每日服用一种药物,以损害我的经脉。
若换了你,在一个摊位上长期吃某样食物,有一天,掌勺的人换成了他的徒弟。
即便徒弟做的东西在外表上与师父毫无差别,你也一定能尝出其中的不同,哪怕那差异极其细微。”
笵贤越听越入迷,目光愈发明亮,眼中闪烁着钦佩之色。
这个比喻简单直接,切中关键,让他顿时明白过来。
“即使是同样的材料和配方,只要有一点点细节不同,成品的味道就会有所变化。
或许这种变化很微妙,但总是存在的。”
“确实如此。”
肖恩笑着点头,语气平静而从容,“烧饼如此,药膳亦然。
到了我们这个层次,品味不再依靠味觉,而是专注于口感本身。”
笵贤张口结舌,倒吸一口气,心中震撼不已:这简直把**当作主食的境界啊,无需研究,仅凭品尝就能成为品鉴大师,真是熟能生巧的巅峰表现。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若品鉴也算一门技艺,肖恩无疑是其中的翘楚!
笵贤内心升起一股钦佩之情,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晚辈技艺浅薄,让肖前辈见笑了。”
肖恩笑了笑,润了润干裂的嘴唇,忽然说道:“碗里还有水吧。”
笵贤立刻领会。
“当然。”
他端起水碗递给肖恩,将剩余的水分全部喂给他。
肖恩喝完后停了下来,偏头看向门外的年轻人。
“你不打算上来聊几句?”
枚橙安闻言轻笑摇头。
“可以聊聊,但不用上去了,有些气味。”
“有气味?”
肖恩举起手腕晃了晃铁链,指了指笵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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