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着走到高台前,费力登上台阶,笵贤喘息着再次躺下。
低声吟道:
“哈哈,前无古人!”
“后……后不见来者。”
“天地……悠悠。”
“独怆然……涕下……”
“侯公公,多少首了?超过百首了吗?”
笵贤虚弱地躺着,轻声问道。
殿中一片静谧,侯公公勉强听完后苦笑作答:
"笵公子,加上您与小枚的,已有百篇之多。
"
"很好。
"笵贤低声应道。
庆皇瞥了地上的笵贤一眼,唇角微扬。
他示意群臣归座,热闹已尽,无需聚集。
郭宝坤摇晃着回座,辛其物临走前低声问枚橙安:
"感觉如何?可还好?"
枚橙安点头微笑:"稍作休憩即可,您请归座。
"
辛其物放下酒壶坐下,枚橙安提起刚斟满的酒壶移至一旁,靠桌闭目养神。
不久,淡淡的酒香自枚橙安身旁弥漫开来。
众人都饮过酒,无人察觉异样,一切如常。
郭宝坤之前听诗品酒,此刻已有几分醉意。
他嬉笑着开口:
"这世上……哪有什么仙境。
"
二皇子靠近高台,冷眼看着他:
"若无仙境,这些诗又从何而来?"
郭宝坤依旧带笑:
"当然是他自己写的,呵呵。
"
郭攸之脸色阴沉,闻言立刻瞪了儿子一眼。
郭宝坤被父亲凌厉的眼神震慑,顿时清醒许多,意识到自己言辞不当,急忙补救:
"即便那些诗是他自己所写,纵使他写出千首万首,也难以证明那首七言绝句不是抄袭之作。
"
二皇子冷哼一声:"信手拈来便是千古名句,如此才华之人,何须抄袭?又怎会屑于抄袭!"
庆皇听见两人争执,嘴角始终含笑,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
地上的笵贤闻言轻笑,连眼皮都未抬,随意朝二皇子方向挥了挥手。
兄弟,这事我确实做过,别太生气。
笑完,笵贤努力起身,一转身,以右手支撑身体,左手扶住阶梯栏杆站稳。
"哎呀。
"笵贤左右摇晃,站立不稳,周围人纷纷惊呼。
虽距离较远,仍有人忍不住伸手相助。
短时间内创作百余佳作,其中大半出自他手,堪称文坛翘楚。
他如今和枚橙安一样,是庆国关键人物,不容有失。
幸而笵贤稳住身形,他扶着栏杆缓步走到庄墨韩桌旁,放开栏杆将手搭在桌上。
连庄墨韩也不由自主伸手,以防笵贤摔倒时能够及时扶住,这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笵贤双腿分开,一手扶桌,笑着望向庄墨韩,缓缓举起右手指向对方。
"注经释文。
"
"我。
"
"不及你。
"
"背诗。
"
"你。
"
"不及我。
"
"呵呵呵。
"
"做文坛大家。
"
"我不行。
"
"做人。
"
"你不配,哈哈哈。
"
说完,笵贤彻底乏力,瘫倒在地,顺势躺下,笑得酣畅淋漓。
"哈哈哈哈哈,我醉欲眠,卿且去, **……"
宴会上,起初声音轻微,渐渐低至无声。
笵贤公然睡去,令气氛骤然冷场。
庄墨韩因笵贤的最后一句话震怒至极,竟吐血倒地。
这位被尊为活圣人的名士,在此失态,引来北齐大臣窃语,连庆国官员亦纷纷围观。
这场宴席虽未得出结论,但庄墨韩毕生维护的尊严在此刻濒临崩塌。
“庄先生,您无恙否?速召太医!”
见祈年殿内一片混乱,庆皇率先离席,悄然离去。
尽管宴席不欢而散,但庆皇内心极为畅快。
国战告捷,谈判圆满收尾,庆国文坛自此双星闪耀。
即便平日散漫的枚橙安,今夜表现亦格外出色,让人称道。
尤其这颗新星,正是庆皇本人,怎能不喜?
传言文坛巨擘于宴席中气病,实则咎由自取。
他胆敢诋毁朕之子,死不足惜。
此事传扬开来,其谎言自然不攻自破。
今日吉时,诸事皆顺。
“侯公公,稍后如此行事,务必保证万全。”
“陛下尽可安心,若有二位公子受损,老奴甘愿领罚。”
“哈哈,去吧。”
“遵旨。”
侯公公欢欣返回祈年殿。
侯公公处理妥当,先送别长公主、太子及二皇子等人,再安排手下将庄墨韩送归家中,请来太医诊治。
尽管庄墨韩身边不乏亲朋,礼仪却不可废。
至于笵贤与枚橙安这边,侯公公坚持亲自护送。
枚橙安虽已清醒不少,但仍需维持装醉的状态,以求前后一致更显真实。
他婉拒侯公公的好意,称自身状况尚佳,无需添麻烦。
经枚橙安反复确认后,侯公公带人先行护送笵贤归府。
他安排了小太监萧明及一队禁卫随行,枚橙安未能拒绝,侯公公态度坚决,他只能无奈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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